又被鄙视了……哈利没法不感到沮丧,但同时,他觉得冠冕的话有哪里不对。“什么叫‘根本不能把人怎么样’?”他敏感地反问,“我也没打算把马尔福怎样……我只想让他闭嘴!”
冠冕冷哼一声。“正因为你没打算把他怎么样,他才有恃无恐——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后果,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衅。”它顿了顿,“但既然你没有真正阻止他的意图,我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我当然想阻止他!”哈利立刻大声抗议,“但不是以你暗示的那种方式!”他稍微冷静下来,意识到冠冕的潜在态度令他微妙地反感。“为什么你听起来有点儿……喜欢?赞赏?”他眉头皱得更紧,同时揣摩着用词,“推崇?对,推崇更残忍的方式?或者更可怕的后果?”
“残忍?可怕?”冠冕仿佛觉得很好笑,“我只是认为,永绝后患才是最省心省力的。”
哈利死死地盯着冠冕。他一直知道它聪明得过分。现在,他头一回意识到,它璀璨美丽的外表下可能有比冷嘲热讽危险得多的本质。
这个念头冒头后,哈利发现他很难和以前一样,在冠冕边上写作业,偶尔再聊几句天。好在这问题现在容易解决——从家养小精灵多比的口中,他知道有求必应室不止能变成藏东西的地方;事实上,他已经用它当防御小组的教室。所以,再让它变成个适合独自待着的空间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哈利的作业成绩又回到了先前的水平。他不得不面对几个教授惊诧失望的眼神和斯内普变本加厉的嘲笑。但为了安心,哈利宁愿这样。
天气愈来愈冷,空中落下的潇潇冷雨很快变成了鹅毛大雪。十一月快到末尾的时候,禁林守卫终于回来了。哈利等三人连夜去小屋探望,才知道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去寻找巨人,然而无功而返——两个月前,巨人们已经全数被拉拢到黑魔头一边。
“……两个月前?”当他们从小屋离开时,罗恩还在费解,“那为什么海格现在才回来?而且还不愿意说这两个月里他干了什么?看看那些可怕的伤口!”
哈利也很费解。“海格绝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赫敏同意他们的观点,但她更关心别的。“你们意识到了吗,他似乎没把我的劝告听进去?要是乌姆里奇检查,而他再来一次类似鹰头马身有翼兽那样的课程,就会和特里劳妮一个下场了!”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意识到这非常有可能。要知道,半巨人定义的“有趣”向来和普通人相距甚远。而作为占卜学教授,特里劳妮已经不幸又可以预料地从乌姆里奇那里得到了一个留校察看的评定结果。
“这样不行,”赫敏又说,十分坚定,“我明天再来一趟!”
“就指望你了,赫敏,”罗恩唉声叹气,“哈利和我的家庭作业都堆成山了……对了,”他转向哈利,眼睛里跳动着希冀,“你那根笔,真的不能修好吗?有它我们至少能节省一半时间啊!”
哈利僵硬地摇头。面对罗恩和赫敏的好奇心,他不能一直含糊其辞地称呼冠冕“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东西”,只能撒了个谎,说有根厉害的羽毛笔帮助他校正作业。
“或者看看哪里还有卖?”罗恩热切地建议,依旧不死心。
哈利更僵硬地摇头。要是随便什么自动纠错羽毛笔都能把作业改成优秀级别,那满地都是全优生了;而事实上,距离全优生最近的赫敏,黑魔法防御术也是“e(exs,超出预期)”。
“要命,”罗恩眼里的光熄灭了,变得无精打采,“我真怀念过去有它的日子啊……”
赫敏忍了又忍,终于听不下去了。“罗恩,”她严厉地说,“你是个级长!不要老是惦记着抄作业!”
罗恩更蔫了,而哈利心乱如麻。把冠冕扔在那里不管也不是个事儿,他最好弄清它到底是什么……那么聪明的魔法物品应该不多,更别提似乎有自主思想……
等一下,自主思想?
哈利猛地刹住脚,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快走呀,哈利!”赫敏发现哈利落下,便转头叫了一声。因为天太黑,她没注意到哈利有什么不对。
哈利胡乱点头,重新抬起脚。他必须问一下金妮,没人的时候最好……
但女孩子们要么成群结队地出没,要么就和男朋友在一起。哈利不想被迈克尔·科纳当成情敌,最后只能假借防御小组的名义,在课后把她留下来。科纳离开之前对他投以怀疑的眼神(秋似乎也很受伤),但这已经是哈利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金妮有些纳闷。听完哈利的话,她果断摇头。哈利记得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她不认为他被某根羽毛笔控制了。
不得不说,这结论让哈利松了一大口气。他心有余悸地想,幸亏他没把链接什么的告诉冠冕;但同时他又怀疑,如果冠冕真和伏地魔有关系,那它说不定什么都知道,只是陪他玩角色扮演,好套出需要的信息。
后一种猜测让哈利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那极可能意味着,就算伏地魔并没时时刻刻偷窥他的脑袋,也能通过冠冕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哈利简直如坐针毡。然而平时根本没有足够空暇让他求证这件事,他只能寄希望于即将到来的圣诞节。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要回家,正是个好时机。
对另一边来说,救世主一连几日没有出现,已经足够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