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昙的眼里一片冰天寒地的冷,“既然你不肯认罪……”
她微微俯下身,声音极轻道,“那就由你的女儿,来承受一遍我母亲所遭受过的痛如何?”
话一落,姚欣和庄桥俱浑身一震,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林羽飞缓缓抬头看向庄青昙,看着那与当年苏萝极其相似却多了丝丝坚韧的背影,心神有些恍惚。
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两年来庄青昙为了等待最好的机会,即便恨他入骨也几次拿钱来让他治疗,就为了让他撑住最后一口气作为指证姚欣的最重要证人。
因此,秉着对苏萝不可饶恕的罪过和内疚,如今她的女儿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去做。
林羽飞终于慢慢走向了庄沁如……
庄沁如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中失魂落魄着,如今看着那个瘦削男人一点点向自己靠近,他脸上那渗人的红斑点让她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瞪大眼睛,害怕得忍不住大惊失色地尖叫了起来,想逃跑却被身后的高大男人禁锢着。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姚欣见此脸色瞬间变了。
庄桥也大惊地看向庄青昙,慌乱道,“青昙!你要干什么?她可是你姐姐啊!”
庄青昙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语气淡得没有一丝生气, “我没有姐姐。”
除了母亲,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林羽飞靠近过去,手指刚触碰了庄沁如一下,她就杀猪似的哭喊了起来,“啊!快滚开!滚开!爸妈救我!!”
庄沁如那边发生的一切落在姚欣眼里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没想到庄青昙会绕开她对她女儿下手,原本的顽固和坚持,在看到那个带毒的男人触碰到庄沁如那一刻就开始尽数退缩了,她目眦尽裂地喊了起来,“别碰她……别动我女儿!!”
“青昙,爸爸求你了!”
庄桥几乎要跪在了她面前,神情痛苦不已道,“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信错了姚欣这个贱人……是我对不起你母亲!爸爸愿意承担一切,你放过沁如吧!不关她的事啊……”
姚欣嘴角溢血,面目狰狞,“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别动沁如!!”
可无论姚欣和庄桥如何呼喊求饶,庄青昙都无动于衷地没有喊停,林羽飞便开始脱庄沁如的衣服……
“救命啊!!呜呜呜……救命!”庄沁如又惊又惧,一张脸都哭花了。
眼看着就要发生凄惨的一幕,姚欣终于尖叫呐喊出声,“不要!!”
她拖着满是血的身体挣扎着爬过来,爬到庄青昙脚下,揪着她的裙摆痛哭流涕道,“我承认!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求你放过我女儿……”
庄青昙的身形终于微微动了,她一点点低下头道,“承认什么?”
姚欣眼泪鼻涕横流,样子凄惨至极,哽咽道,“我承认……是我害了你母亲,是我找人强迫的她……”
在孩子面前,作为人母的她心理防线终究还是……彻底崩塌了。
庄桥一张脸彻底颓废地拉耸了下来,既为姚欣所做的一切羞愧和耻辱,也替苏萝感到无比愧疚和不值。
见姚欣屈服,林羽飞终于停下手来,默默无声地站出一旁。
而庄沁如被吓得脸色惨白地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一刻,庄青昙的眼里终于氤氲起无边无尽的复杂和如愿以偿的丝丝快意,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这么多年来的煞费苦心,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现下这个歹毒的女人终于承认一切了,终于人证物证俱全,终于可以让她难逃法律的制裁…
可为什么……在那股达成心愿的快意过后,她浑身上下蔓延而起的不是开心,而是极度心酸无力的疲倦感?
就像是噬人的蚂蚁一样爬遍了全身,一颗心千疮百孔的疼。
疼得她忍不住捂上自己的心脏,疼得连眼睛都泛红滚烫了起来,眼泪瞬间像倾盆大雨一样滂沱而落,一滴滴打在手背上,呼吸困难得要窒息……
母亲走的时候,她都没有掉那么多的泪,而这会也不知怎么了,眼泪就像被开闸放出的洪水一样,难以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以为在了结一切的时候,自己可以很坚强,可以很勇敢地活下去,可为什么真正到了那一刻,整个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得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和难过…
那些过往与母亲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那记忆尤深的一幕幕音容笑貌,在此刻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一切的一切,就像永不停息的河水,浸过她全身却毫不停留地向前流逝而去…
此时此刻,除了姚欣,其余人看着那个清瘦纤细的背影一改之前的绝决狠辣,痛苦落泪得像个无助的孩子,都禁不住动容了起来。
尤其是林羽飞,他身形几乎站不稳地摇摇欲坠,沉重的背脊也越发弯了下去。
好半晌后,一支录音笔被丢在姚欣面前。
庄青昙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极其沙哑,“把所有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姚欣看着对面站在庄沁如旁边,随时可以再次动手的林羽飞,终是认命颤抖地拿起了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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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向默默无闻的庄家在龙景湾这一带掀起了轩然大波!
庄氏企业董事长的原配夫人,裴家主母的亲妹妹姚欣,在十一年前胁迫唆使一名艾滋病携带者林某与一位苏姓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