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总要他自己想通的,旁人是帮不了他的。不过等时日长了,总归会慢慢的好起来。
一路无话,沈沅回到了沈宅。
今儿是元宵,宅子里各处也张挂了花灯。沈沅站在廊檐下,袖着双手,看着空中簌簌落下的雪。还有面前院子里积雪,被廊檐下的灯笼光照着,又白又平整。
她想起她上辈子失明那一年的冬日。外面也是这样簌簌的下着大雪,她盘膝坐在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前面放了一只火盆,烤的身上很暖和。旁边就坐着那个人。
他说他叫玉郞,这是他母亲给他取的乳名,世上再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但他却从不肯告诉她他的大名。
沈沅一开始还执着他的大名到底叫什么,他到底是谁,不过到后来她就慢慢的释然了,只叫着他玉郞。
她是知道自己已经毒入脏腑,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有一个人这样的陪伴着她就已经很好了,又何必执着于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到底是谁的事?
这样下着大雪的天气,他们两个人围炉而坐,她听着他用沙哑的声音慢慢的说着话,只觉心中再安宁平和不过。
不过若知道她会再活一辈子,她那时候无论如何都该问清楚他到底是谁的。这样即便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她也一定要找到他。不过现在却是不能了。
沈沅想到这里,就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