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地偷看云绝,他喝醉了,依稀记得两个人在床上做了点儿腻腻歪歪的事儿,细节记不清楚,但那种欲/火/焚/身的感觉却记忆深刻,比十五岁那年的初通人事还要激动难耐。
云绝伸手抱住吴鸾的胳膊,丝被滑落,露出颈间和胸口处的点点红痕。
吴鸾瞥见,瞬时垂头丧气,无话可说。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无从狡辩。吴鸾一阵悲从中来,这真是有一便有二啊,自己这回算是断袖断彻底了。
大丈夫自当悬崖勒马,吴鸾强忍心中悲愤,“爷对不住你,又做了酒后失德的事儿。这样吧,爷给你三千两银子,你拿了做盘缠,回家乡再置办几亩良田,娶妻生子是尽够了。”
云绝微微一怔,这个草包倒真是猪脑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骗。不过,他好不容易混进国舅府,还指望着通过吴鸾接近平西王呢,哪能就这么离开。
云绝抬腿压在吴鸾的腿上,整个人八爪鱼一样扒在吴鸾身上,“国舅爷,云绝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忍心赶云绝走吗?云绝这种卑微下贱的身份,离了您的庇护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您不要赶我走,云绝不求国舅爷的宠爱,只愿做个书童或者小厮跟在国舅爷的身边,伺候您。”说着泪盈于睫,将落未落。
这般绝色美人含泪相求,吴鸾无论如何硬不下心肠立刻赶他走。吴鸾一向对枕边人颇为重情,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又多了一条“一夜‘夫夫’百日恩”。过河拆桥,拔*无情的事儿,他吴鸾做不出来。
还有最要命,也最难堪的是,他竟然又有了反应。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鹤鸣颠颠儿地跑进来,“侯爷,小的一夜没睡守在老夫人院外,候着老夫人睡醒了就赶紧进去要钥匙,还好凌香姐姐在旁边劝着,好说歹说老夫人才把钥匙……”
鹤鸣一下顿住,诧异地看着扔了一地的衣服,再一抬头,紫檀鎏金宝象大床上两个相拥的人也在怔怔地看着他。鹤鸣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该死,爷饶命。”
事已至此,闹将出来更是阖府皆知,丢人现眼。吴鸾指指身后的云绝问鹤鸣,“认出这是何人了吗?”
鹤鸣刚要点头,忽地一抖机灵,“不认识,哪家的小姐,生得如此美貌?”
吴鸾点点头,“出去吧!”
鹤鸣扎着脑袋倒退着出了屋,还不忘体贴地关上屋门。
吴鸾低头,云绝眨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赶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两圈,吴鸾还是没能说出来,只能清了清嗓子道:“你再多住几日倒也无妨,找到出路再走不迟。”
云绝目的达到,自然懒得再与吴鸾纠缠,“谢国舅爷,若没有其他吩咐,云绝先回去了。”
他起身下床穿上白色的中衣,抱起一团石青色的衣服,回头羞涩道:“我的衣服被爷扯坏了,穿不得了,可否请爷让小厮送件衣服进来。”
吴鸾一阵脸红,他一向对女人温柔有加,不知为何对云绝却屡屡粗暴。他光着膀子跳下床,从衣柜里随手拿出自己一件碧色暗纹绣银色竹兰的外袍,样式很是骚包,递给云绝,“穿我的。”
云绝略为诧异,低眉顺眼道:“云绝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能穿国舅爷的衣服。”
吴鸾满不在乎地将衣服塞进他怀里,“当爷送给你的,有何不可!”
“云绝恭敬不如从命!”云绝这才将外袍穿在身上,碧色的锦袍,脖颈处露出雪白的衣领。
吴鸾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奶奶的,这件衣服穿在云绝的身上果真比穿在自己身上好看。
云绝躬身道:“云绝先行告退。”
“等等。”吴鸾叫住云绝。
云绝顿住,抱紧怀里老夫人石青色的披风,浑身都绷紧了,若是吴鸾上来翻看,自然能发现裹在披风里的夜行衣。
谁料吴鸾只是挠挠脑袋,傻气地问:“你,能自己走回去吗?要不要我找人抬你回去。”
云绝松了一口气,面上做出一副虽然委屈却强做笑颜的神色,“承蒙国舅爷昨夜怜惜,云绝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吴鸾只道云绝逞强,也不好说破,只能扯扯嘴角,尴尬不已地笑了笑。这一笑却发现面颊胀痛得很,不禁“哎呦”一声捂住了脸。
跑到铜镜前照了照,才发现半边脸都是肿的,上面一个明显的暗红色掌印,五根指痕,根根分明,吴鸾惊异地指着脸,“这是,这是谁打的爷?”
云绝垂眼,“昨晚在屋外,国舅爷醉酒惹恼了老夫人,于是……”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儿。”吴鸾想起来了,自己对着老夫人说了句“你爷爷我”,结果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吴鸾无奈地揉揉脸蛋儿,嘟囔着,“老祖宗手劲儿也忒大了些!”
云绝忍笑,不敢再多留,退出房间。
吴鸾追出来,“中午我让人给你送粥过去。”
云绝瞬间笑不出来了,咬着后槽牙道:“谢国舅爷!”
云绝夜宿吴鸾屋子的事儿被吴鸾压了下来,众人影影幢幢地私下里嘀咕几句,也没人敢大肆渲染这事儿。
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小辈儿在身边围绕。吴鸾是个贪玩不着家的,总是见不到人。正好有个这个孙媳妇,老夫人喜欢得很,时常招来说说话,让云绝陪伴。云绝在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