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突然跪下,行了大礼,“王上,微臣不才,但愿意作为使臣前往西昭,游说西昭王,搬得救兵,抵御北晏!”
公孙执看着地上的张佑,不免生出一抹笑容,是会心满足之笑,有张佑在南明,他公孙执果然舒心,他说得每一句话,均在公孙执心上,他又怎么会不允了张佑呢。
公孙执弯下腰,亲手将张佑扶起,又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面露欣慰之笑。
“本王怎会不允你,张爱卿当真是本王的福星,本王都不敢想,若是没了你,可如何是好。”
张佑羞愧一笑,被君王如此赞扬,他也不免又几分羞,忙摆手,“王上折煞微臣了,微臣一日为南明之臣,便一日鞠躬尽瘁,忠心王上守护南明。”
公孙执瞧着张佑,张佑瞧着公孙执,君臣之间从未有这般心意相通之时,双手紧紧相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泪眼婆娑。不知为何,张佑看着面前的公孙执,心底总生出一股子复杂之情,总觉得不能再相见一般,许是北晏来犯,心思有些混乱吧。
张佑心想。
第六十五章 天下谋计谁胜谁败?
白霁江北岸,北晏军帐之中。
百里捻端坐在烛光之下,看着宇文泱送来的图纸,宇文泱虽暴戾,但在行军作战之上,天下已无人可及,依照宇文泱之势,十日之内必定能渡过白霁江,拿下南明也不会超过两月的时日,只是南明公孙执并不用放在心上。
可南明还有一个张佑。
百里捻抬起眸子,朝帐篷外看了一眼,月色正好,还能听见宇文泱整顿兵马的声响,自从仲演乍亡之后,宇文泱沉默了许多,脾气暴躁得很,也很少来找百里捻,以他的性子居然不会考虑到南明的谋臣张佑。
莫湮走进帐篷,他一身黑衣,他是从南明刚刚回来,百里捻派遣他去打探消息。
“主上,”莫湮行礼。
“南明可有什么异动。”百里捻头也不抬问。
莫湮:“回主上,果真如您所猜测那般,张佑与公孙执密议许久,昨夜张佑回府,属下亲自去查探,只见他整装行备,似乎要出远门,不过属下没能打探到,那张佑要去何处。”
百里捻抬起眸子,思索半会子,他与张佑乃是好友,他对张佑的行迹也能猜测几分。“你将天下地境的图纸拿来。”
莫湮将图纸平铺在桌上,百里捻站起身来,看着当今天下的局势,他的眸子扫到南明与西昭的接壤之处时,眸色深沉几分,原来张佑打得是这个主意。
他心中已经了然。
这边主仆二人正在瞧着图纸,隋义便走了进来,手中端着膳食。近来宇文泱心思全在作战之上,对百里捻也冷清几分,就连平常的膳食,都是隋义备好送来,好在隋义看起来粗莽,对百里捻倒是十分上心。
“百里先生,先用膳吧,今儿俺在旁边林子里打了一头鹿,来给先生尝尝鲜。”隋义道。
新鲜的鹿肉放置在盘中,最好的一块送到了宇文泱营帐,这一块鹿肉也不差,只是百里捻的目光却从来没往那鹿肉上瞧,而是直接从图纸移动到了隋义的脸上。
“隋将军,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百里捻道。
隋义还以为是平常琐事,或者百里捻有什么需要,他便立刻回答道:“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俺说,或是军中哪个臭小子惹了先生的清净,先生也告诉俺便可。”
百里捻轻笑一声,摇摇头,“确实有忙要隋将军帮,但不是这些不要紧的事。”
“那先生有什么事情,要俺帮。”隋义不解,从来都是隋义找百里捻,这一次百里捻居然找上隋义,让隋义着实惊讶。
“隋将军,事情很简单。”
百里捻给了莫湮一个眼神,莫湮点点头,走过去,凑到了隋义的耳边,将百里捻的话说与隋义听,百里捻一向不与其他人亲近,所有重要之话,皆由莫湮代替其说。
隋义听罢,眉头一皱,看向百里捻的眼神,还有几分疑惑,但是他对百里捻又极具信任,便点点头,“百里先生,俺知道了。”
隋义退了出去,营帐中,又只剩下了百里捻和莫湮。
送隋义出去之后,百里捻站在了营帐门口,他抬眸往外看了几眼,夜色正浓,又下起了小雨,今夜的风还有几分大,是西北风,南下的船只乃是顺风,若运气好,明日也是西北风的话,从白霁江这边渡江,明日午时便能到达白霁江南岸,逼近南明了。
“莫湮,拿斗笠与我。”
莫湮微皱了一下眉头,“主上,今夜定要出去吗?外面风雨交加,主上身子恐怕不适。”
百里捻抬起眸子,喃喃开口:“许久未见旧友,自然要拜会,更何况……”
他看着南方夜色,轻轻抬起手,又风吹过他的手背,夹着雨水有几分凉,“更何况,能不能攻下南明,便看今夜了,我怎能让其节外生枝呢。”
百里捻的眸子幽深,说到此时,眸底格外的寒凉,一如七年前,在残败的邺陵城角,冰冷又决绝的神情。
……
风雨飘摇夜,本应在家中休息,可是每个人都行影匆匆,匆忙的脚步踏在水洼中,焦急地赶路。
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