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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华灯渐懒。
钟弦一个人坐在会堂旁边的一间饮品店里。到杭州来他还没有去逛一逛。因为邓忆,他推掉了高总的一切游玩计划。
他始终没法相信,小朱的死竟和他有关。正在魂不守舍之时,大科又打来了电话。
“我马上登机了。”大科在手机另一边急匆匆地说。“你在杭州哪里?别,别说我不应该去,我得当面跟你讲,电话里不能再沟通这件事,以防后患。你千万别对任何人透露半点迹象。我们当面商量,好吗?钟,你千万冷静。”
“我冷静的不得了。”钟弦连续不停地吸着饮料。“冷的都快成冰了。你来了又有何用?”
一个人影从饮料店的门前走过,钟弦愣了一下。他竟把那个人影看成了邓忆。邓忆离开时明明穿的是浅灰色的皮衣,而刚刚经过的人,却是穿着一件黑色风衣。
正在他摇头之际,那个人影又折返回来,走进饮品店。
钟弦再次愣住,从侧面看这个人确实很像邓忆,只不过他带着一副眼镜,显得比邓忆斯文,也比邓忆年长一些,身形更厚重。
钟弦马上意识到这是邓忆的某一个哥哥。也很快想起,他曾在赵祺酒吧门前拦过这个人的车子。
他是邓悭——邓忆的四哥!
“来杯拿铁。”邓铿对服务员说。他对着店里环视了一眼,然后侧对钟弦而立。
钟弦睁大眼睛不停打量——完全想不到,邓忆的这位堂哥更像是邓忆的亲哥哥,他们太相像了——不只是外表,甚至气质也有明显的相似之处。看着邓悭,就可以想像几年后邓忆的模样。
邓悭极其优雅,举止沉稳透着睿智的魅力,而且他更具有领袖气质!一瞬间,钟弦觉得邓忆当继承人根本没有希望。他很难超越邓悭。
正在钟弦胡思乱想时,邓悭竟转头对他露出微笑。钟弦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我们认识吧。”邓悭开口。他的声音比邓忆低沉的多。每一个字都像敲在钟弦心上的重锤。
钟弦点头,心脏狂跳不止,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慌,似乎就要被吓死了。
邓悭气场强大这有目共睹,但威慑力竟然如此惊人,却大大出乎钟弦的意料。
“认识吗?”邓悭继续问。他还在微笑呢,可钟弦感受到的恐惧丝毫不减。
钟弦再次点头,还是说不出话。
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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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咖啡。”
一身灰色制服的20出头的咖啡店服务生的态度不由地变得谦卑。大概也如钟弦一般,被眼前的顾客温文尔雅中透露的贵胄气质所摄。邓悭的脸上始终有一抹笑容,似乎天生笑面,他接过咖啡,缓缓转身,却将咖啡杯放到钟弦面前。
“请你喝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也如其人般沁人心脾,说罢转身离开。
穿黑色大衣的身影在门前消失许久,钟弦还在迷糊的状态中。他甚至不能确定,邓悭刚刚与他的对话有没有真的发生过。
‘你认识我?’
面对邓悭当时突如其来的提问,钟弦一开始是点头的,后来开始摇头。他曾一时间想到应该借这个机会与邓悭认识,但却一瞬间像回到懵懂的少年时期,失去了从容不迫的历练,只剩呆滞。
钟弦一夜未能睡的安稳。
也没能做到什么梦。
他以为邓忆忙完会联络他,却一直没有电话,他的房间也没有人来打开。
是的。他回到了那间夸张的酒店套房。高总曾打电话给他,但他心烦意乱,装作没听见,没有接听。
小朱的事,让他头脑轰鸣。
冷静下来又觉得不能得罪高总,便在午夜回了电话。向高总说明他还没有如愿勾引到邓忆。
高总约他明天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语气有些诡异,说要介绍些朋友给他认识。钟弦没作他想,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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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科坐的红眼航班在早上抵达杭州。
钟弦电话预订了距离会堂不远的一处宾馆给其落脚。他不想让大科出现在会堂范围内,便出来和他见面。
他们在杭州的一家特色饭店吃午餐。选在一间狭小的包房内碰头,以便他们能隐秘地交谈。但他们坐下后,却一时谁都不曾开口。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菜都摆好餐桌后,他们还原样坐着未动。
钟弦站起来检查了下包房的门确已关紧,坐回位置上喝了口茶水:“你确定是我吗?”
大科点头。
过了片刻,钟弦再次问:“你亲眠看到了?”
“对。”
钟弦缓缓地闭上眼睛,感觉头脑中仅剩的一丝幻想的希望也坠落下去,从他的脚底没入冰冷大地。
“我用龙骨打死了他……”
“对。”
“到底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
“讲讲当时的经过吧。”
“那天,下雨,中午时雨更大,你和我一起去了工地,我在车上避雨,看到你下了自己的车,跑进工地里去。我找了把雨伞也下车跟了进去,却找不到你。那天的工地很安静,一个工人都没有——之前出现了事故,有一批货有问题,似乎是被停工整顿。我找了你好一会儿——我后来经常会想,如果能早点找到你——我找到你时,正看到你用龙骨击打他,他倒下去,你还在打……他就倒在工地的那条老排水沟里,之后你转身就跑了。我追你到大门口,看到你开车走了。我当时……不知为何,只想帮你掩盖,我毫不犹豫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