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走近,仔细观察着八个龙头,只见独独离位的龙头嘴里衔着一颗龙珠。*
兰芷君道:“近日魑魅仪有所异动,显示北方有不明妖气,昨日我用浮世镜大致确定了一下位置,妖气的聚集之所在天山一带。”
余凉喃喃道:“能让魑魅仪吐出龙珠,可见这妖气不简单。”
兰芷君点点头,“不错,我想让你前去天山调查一下妖气的来源,如果可以,顺手把它清理掉,以免妖魔危害附近百姓。”
看着兰芷君极其正经的脸色,余凉有些不解,“师尊,我道你急急忙忙叫我来是什么事呢,除魔这种任务我执行了不下百次了吧,你像平常一样直接让通传弟子给我捎句话来不就得了?怎么今儿还专门让我来内殿?”
兰芷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这次执行任务,不是你一个人,是两个人。”
“哦?谁和我一块儿去?”
“嗯......桃花坞大弟子......季风。”
余凉面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为何是他?”
“昆仑墟和桃花坞素来交好,偏生你们两个水火不容。季风此次前来,也是他父亲季子辰的意思,你们都是后生中的佼佼者,将来必是仙界的中流砥柱,若能冰释前嫌,言归于好,岂不是件美事?”
“不是,师尊......”余凉舔|了舔嘴唇,“换做是你,你能忍受整天跟一个面瘫死木头待一块儿,每天说不了半句话么?”
兰芷君凉凉地道:“那也总比每天跟一个话痨在一块儿听他唠唠叨叨滔滔不绝跟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嗡’要来得舒服多了。”
余凉幽怨地看了兰芷君一眼,“反正我不去。您要跟桃花坞联络感情,找大师兄去。”
“你大师兄在江南办事呢。现在整个昆仑墟,就数你辈分最大,你不去谁去?”
“您就说我不在,找三师弟去。”
兰芷君一脸无奈,“跟季风一起去执行个任务能要你命还是怎么地?人家远道而来,我们总得尽地主之谊......”
余凉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要我去,可以。只要您答应把后院那只白狐狸送给我,我就去。”
余凉知道兰芷君最爱珍异灵兽,那只白狐狸更是他的心头肉,余凉不信他能为这事儿忍痛割爱。
果然,兰芷君踌躇道:“但......那可是九尾的珍品啊......”
余凉眼见自己阴谋得逞,得意地瞅着他,“您就说答不答应吧。”
兰芷君内心一番天人交战,良久都不开口。
余凉观察着兰芷君拧成一团的眉毛,心里已经开始沾沾自喜,却听兰芷君道:“成。只要你给我好好完成任务,回来那只九尾灵狐就是你的。”
“......”
这......这这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余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半天,才问道:“师尊......您是真的打算......把那只白狐狸......”
兰芷君痛心疾首地点点头,“怎么样?满意了吧?”
“可是......”
“可是什么?狐狸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
“把狐狸给你,你就去执行任务,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怎么,反悔了?”
余凉没想到兰芷君会来这么一出,敢情是他给别人下了个套,最后把自己套住了。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往好处想,他也算捞到了一个大大的好处,平衡利弊,这交易不亏。余凉把心一横,道:“好,我去!”
三
要说余凉为什么不喜欢季风,倒不是因为他俩之间结下了什么梁子——事实上,他们倆除了在两年前的试剑大会上见过面,之后再无交集。
不过人的感觉通常很奇妙,你会跟一些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也会存在另一些人,你一看见他就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你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你俩天生八字不合。
季风就是属于那种,余凉见了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
试剑大会每年都举办一次,刚刚成年的仙界弟子,将于腊月初一这一天,齐聚凌霄峰比试拳脚及仙术,夺冠者将由仙尊亲自主持该名弟子的加冠之礼。
余凉自然去了,不过不是奔着名次去的。他琢磨着,要是自己侥幸摘得桂冠,那就得当着仙界众人的面儿行冠礼了,想想都觉得尴尬。让余凉感兴趣的,是这其中的生意。
这等盛会,若不下几注,赌几把,赢点儿钱,都对不起凌霄峰大把大把砸在试剑大会上的银子。
就在他跟其余各派弟子围在赌桌旁吆喝下注时,他余光瞥到了一人,那人着一袭靛青袍,静静地坐在角落,用拭布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淡然而专注,仿佛周围的喧闹吵嚷丝毫不能影响到他半分。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那种高贵来源于他的血脉,来源于他的家庭,那种高贵让他显得孤高,显得清冷,显得与同辈格格不入。
余凉下意识地排斥这种感觉。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试剑大会上,刚好就抽到他俩对战。余凉看到对面是季风,借口自己头痛,转身跳下了试剑台,引发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季风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得亏主持反应机灵,解释说昆仑墟二弟子余凉因身体不适退赛,宣布此场季风胜出。
后来余凉听说,季风也随便寻了个理由退赛,具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