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经过此事,他对这群雇佣兵的做派已经是厌恶至极。他几乎不用想都能知道,这群毫无廉耻和人性的家伙所谓的庆功宴恐怕不会是单纯的喝酒那么简单。
第3章 他来了
李越毕竟顶着个王庭意的脸,而且又是在那达的地盘上,他纵然再不情愿,也还是要讲究些分寸的,所以他没直接说不去,而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让来人代为转达歉意。
“既然王大人身体不适,还请多多保重。”来人说话倒还客气,没什么勉强之意。
不过随后,便见那人直接进屋,挥刀将绑着赵寻的红绸子斩断,然后伸手拉着红绸的一端直接将赵寻从床上拖了下来。
赵寻虽是习武之人,但如今被下了药,方才又经历了一番那样的“折磨”,如今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任由对方施为。
李越一见之下,不由眉头一紧。如今的赵寻尚不着寸缕,若是这么被人拖出去,且不说一路上尊严尽丧,到了那所谓的“酒宴”上,想必又是一番折辱。
他依稀记得自己要帮赵寻“发泄”之时,对方即便已经理智尽失,尚有一丝抗拒和厌恶,想必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若是经历这些,即便不被折磨而死,恐怕也会羞愤自戕。
这军营里,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的少年不知有几许,李越一时之间顾不了其他,但眼前这人终究与自己有些“牵连”,他实在不忍置之不理。
“慢着。”李越突然开口道。
“王大人有何吩咐?”那士兵问道。
李越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寻,开口道:“此人好歹……服侍过我,你这般待他岂不落了我的面子?去给他找件衣裳来。”
士兵闻言一怔,而后应声去了。
李越看了一眼赵寻,只见对方虽然形容狼狈,却丝毫没有惧意和恐慌,反倒带着几分誓死如归的从容。或许是药力减缓了的缘故,如今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绵软之气渐消,倒是添了几分凌厉。
李越不由叹气,心道此人若真是想不开,当真是可惜了。
他脱了自己外袍盖在赵寻身上,语重心长的道:“男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受些折辱算得了什么。左右我帮过你这回,你别枉费了我的心意。”
赵寻一怔,抬眼看他,却刻意忽略掉了那张“脸”,只盯住李越的眼睛问道:“你是大余人,为何要帮我?”
“两国交战,对抗只在战场,如今你是俘虏,在我看来与普通儿郎没什么两样。”李越道。
李越一双眼睛干净明亮,丝毫没有染上浊气。他与赵寻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饰声音,因此几乎是“破绽百出”。
或许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卸下了防备。
同情心过剩、自不量力、莽撞天真、毫无防人之心……这是短短的相处之后,赵寻对李越的印象。
不知怎么的,赵寻心里某个地方一软,竟有些替眼前这个莽撞的家伙担心了起来。若是此人被那达识破,后果会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惹祸上身?”赵寻道。
“你是祸?”李越问道。
赵寻目光微闪,道:“你……总之还是快些离开吧?那达此人十分恶趣味,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走了,你怎么办?”李越问道。
“你觉得你还能怎么帮我?”赵寻苦笑道。
李越目光游移,落到对方仍旧被缚着的手腕上,心中不由一黯。对方说的没错,他连个死结都解不开,还能有什么旁的本事呢?
原想着那达会多少顾忌“王庭意”的刺史身份,将他要找的人给他,可如今看来那达怕是也不大将“王庭意”放在眼里。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至少解了眼前这人的“燃眉之急”。
想到方才的“燃眉之急”,李越面上浮起一层异样的红意,继而掩饰的干咳了一声。
见李越愣怔,赵寻又道:“你若再不走,一会儿那达可能就会逼着你在酒宴上与我欢好,你能当众做得来这些事吗?”
“什么?”李越一惊险些失声。
赵寻道:“你若做不来,我劝你还是趁早走吧。”
李越在脑海中略微想象了一下那番画面,当即恶心的汗毛直竖。他倒不是反感赵寻,只是那种事情若是当众做,简直比杀了他还过分。
“那他们会怎么对你?”李越问道。
赵寻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尚未散尽的红意,而后露出一抹笑意,道:“与你无关,快走吧。”
李越望着赵寻那张英俊的脸,一时心里竟涌起了一丝不舍的感觉,但这丝不舍绝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眼前这人莫名让他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这会儿那士兵去而复返,竟真的找了衣服来,不过只有一条裤子,但有总比没有好。
赵寻穿好了裤子,手依旧绑着绸带,被那士兵牵着往外走。他路过李越身边,微微颔首低声道了句“保重”。
李越望着对方的背影直至消失,继而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提步朝大营外的方向走去。他管不了此事,为一个陌生人做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酒宴早已开始,雇佣军中有官职的人都在场。
赵寻被人牵着走进大厅,顿时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某种十分令人厌恶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赤着脚进门的时候被绊了一跤,险些摔倒,明明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