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莲这才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毒疮遍布的脸暴露在贤妃面前。贤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跌落到谷底。
“母妃,你告诉莲儿,这只是普通的生疮,对吗?”
贤妃拼命地捂着胸口,紧咬牙关,半天憋出一个字,“对。”
她扶着桌子,腿脚软如面条,差点站不直。永莲死死地望着她,突然大哭出声,“母妃,您在骗莲儿!”
“不,莲儿,母妃没有骗你。”贤妃对殿外怒喝,“快去请御医!”
永莲哭倒在地,贤妃又喝令外面的嬷嬷宫女进来,命她们把永莲扶上塌。
不大一会儿,一位年迈的御医提着医箱前来。他先是被公主的情形骇一大跳,稳重心神,先是诊脉,再仔细地查看脸上的疙瘩。
慢慢他的脸色发白,“扑咚”跪下,“娘娘,公主,微臣无能为力,请娘娘另请高明。”
“你滚出去!”永莲高喊,“没用的老东西,连个生疮都看不好,太医院里白养了一群废物!”
“莲儿…”贤妃急呼,连忙扶起老御医,“你跟本宫说实话,公主这疮为何治不了?”
“多谢娘娘,微臣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公主这样的病。恕微臣直言,公主不像是生疮,反倒像是中毒,微臣无能为力,请娘娘责罚!”
贤妃身子一软,挥手让他出去。
永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一片,倾刻间被人抽走所有的力气。
“母妃,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骨肉分离的毒?”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母妃早就告诫过你,那东西碰不得,沾了一点都不行,你怎么还如此大意?”
贤妃捂着嘴,泪水流不止。
“母妃,我没有碰过。都是嬷嬷弄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中毒,定然是有人害我。”永莲挣扎着起身,眼露恨意,“母妃,肯定是有人害我!”
“那你最近觉得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贤妃问道。
永莲空洞的眼盯着上方,突然尖叫,“是她,是皇姐!一定是皇姐!”
“永安?她怎么会害你?”
“母妃,那东西我本是想用到赵雉娘那贱人生的孩子身上,却被皇姐拿走,定然是皇姐识破里面的东西,所以才会报复我。”
贤妃又气又恨,气永莲不够小心谨慎,恨永安多管闲事。“你皇姐就算是验出毒,也不可能害你啊?”
永莲双眼射出恨光,“不!母妃,你不知道,在皇姐的心中,赵雉娘那贱人比我重要得多,我要去告诉父皇,请父皇给我做主!”
她说着,就要下塌。贤妃扶着她,和她一起去求见陛下。
贤妃清楚,这毒是没有解药的。高家人千辛万苦弄来的东西,她本是想用在皇后身上的。无奈皇后一直防得严,她近不了身。
莲儿是知道她有这东西,前次女儿相求,她一时心软,就给了出去。早知会这样,她还不如狠下心肠,不交给女儿。
为今之计,只能去求陛下,他是天子,可以召齐天下的神医给莲儿治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母女俩相扶着出门,连路都走不了,宫人们抬着软辇,把她们抬去前殿。
祁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她们求见,命太监召她们进来。
她们一进殿中,就跪在地上,永莲哭得伤心欲绝,贤妃也是泣不成声。祁帝大惊,走下殿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永莲怎么蒙着脸?”
贤妃哭着,替女儿摘下面纱。永莲恐怖的脸就暴露在祁帝的面前,祁帝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陛下,您可得为莲儿做主啊!”贤妃伏下身,哭得双肩颤抖。
祁帝额间青筋暴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御医说莲儿这是中毒。臣妾想不明白,是谁会害莲儿,给她下毒?陛下…您可千万要为她讨个公道啊!”
永莲哭得更加伤心,眼泪流在红疮处,咸咸的泪水流经有些开始烂皮的地方,带着刺痛。
“父皇,儿臣求您,救救儿臣吧,儿臣不想死啊!”
“胡说,怎么就会死呢?”祁帝怒吼。
贤妃哽咽不已,“陛下…宫中的御医都说无能为力…臣妾怕…陛下…”
祁帝命人去请韩御医,韩御医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超的御医,是他的专用御医。
很快,韩御医进来。
祁帝让他不要行礼,快给永莲看病。韩御医遵旨,替永莲公主把脉。他察看着她脸上的脓包,静心嗅闻着,心里有了底。
“公主是怎么回事?”祁帝开口询问。
韩太医低着头,“禀陛下,依微臣之见,公主这是中毒。”
“何毒?可有医治之法?”
“回陛下,公主毒疮中有一股腐尸之气。微臣怀疑公主是中了骨肉分离之毒。此毒极为阴损,在前朝一直被禁,微臣不知如何解毒,请陛下恕罪!”
祁帝的瞳孔猛地缩起,骨肉分离?这毒他是听过的,前朝的禁物,怎么会出现在永莲的身上,是谁给她下的毒?
贤妃捂着嘴,压抑地哭着,“陛下…您要救莲儿啊!我们母女二人一直克守本份,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臣妾就这么一个骨肉。恨不得以身替之,臣妾宁愿那人给自己下毒…陛下…”
韩御医头垂得很低,宫中阴私多,他一个臣子,只能装作听不见。祁帝挥退他,他松口气,提着医箱躬身出殿。
祁帝望着永莲,永莲的脸好像又肿了一些。他不忍地别过脸,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