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迫不得已,更是为了先皇的在天之灵,修养声息十余年,终得机会握手重兵!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待臣杀入京城,扶您登基!’
如意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黝黑脸的‘父亲’苦口婆心劝慰的模样,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儿。怪不得‘父亲’,不,反王能反的这么干脆利索。原来早就想好了下一步打算拿自己做幌子,自然不怕遗臭青史。到时候或是将自己立为傀儡,或是干脆杀了灭口都是他一人说的算。
曲公公敲了敲门框,打断如意公子的思绪。
“小主子,您想什么入了神儿,倒是杂家吓到您了。”
如意的眼睛顽皮的眨了两下,笑着说:“不碍事,你来,我问你八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忠心?反王?谋逆?步步为营?还是老谋深算?
曲公公没成想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说好,人家现在领兵造反热闹着呢。说不好,可是眼前这位的养育者。
“你过来,我看看你。”
如意懒洋洋的挥挥手,就像平时趁没人时聊天一样,招呼曲公公过去坐在身旁。
曲公公直觉不对,斟酌着开口怎么才能溜之大吉。
不料如意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太子赏赐的兰花香味儿。
“曲公公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怎么额角上都出汗了?”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是去御膳房查看查看。顺路过来看看您这边有没有短了什么用度。”
“哦,既然无事,曲公公不妨说给我听听,八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曲公公敏感的发现如意不再呼唤八王爷为父亲,今儿这一遭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正如百姓所言,八王爷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比起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更是忧国忧民,替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忧国忧民?
这四个字能放到一般王爷身上?
曲公公警觉地发现如意的嘴角带着一丝调笑,根本就是知道他说的都是一些胡话。
“ 你嘴里喊的小主子到底是谁?”
难得见到如意歪着脑袋带着孩童般的笑,纯净的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
“杂家说的自然是温世子,也就是您啊。”
“你就胡捏吧!我要是真的温世子,八王爷为何不在离别时交代我该怎么做,而是通过一名内官让我毒害王司歧?他既然有本事策反,自然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技巧,除非根本就不是他的意思!
强权在手只会用拳头让仇人服气,这才是他的脾气。我虽然是个纨绔,但不是个脑子都是水的蠢货!你,另有主子,绝对不是他!必是没八王爷的兵权也只能待在暗处穿插搅和的人,说吧,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见到事情实在兜不住了,如果小主子真能想到这里那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曲潭挺直了腰杆,苦笑着拱拱手又撩起前袍跪了下来:
“属下给小主子请安。”
如意哼了一声,才不理会这一套虚情假意。
“属下该死,不该蒙蔽主子。只不过一直潜伏在宫中如履薄冰,凡事万般小心才会没有将事实交代。”
“你可是小心了。”
听出小主子语气不善,深深磕了个头,头触地砖。
“属下归属于前朝皇帝王思远座下,宫变前就被安插在反贼府中。而后听闻主子落难死不瞑目,只得带领小队人马潜伏数年,一边休养生息,一边找寻您的下落。后来得知八王府中世子出生,属下就有了猜疑,后来在东宫见到了您,当下恍惚以为主子又活了过来。您与先皇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意盘腿坐在桌子前,心里不断比对他和八王爷说的话。就狗皇帝雀占鸠巢这件事来说,他们说的都一样,看来并没有蒙蔽自己。
“所以当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是,当时属下就知道,您才是如今天下的主子,王泽羽殿下。”
如意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自己一会儿成了假世子,一会成了前朝遗孤皇位真正的继承人。
不过说到底还是他的死鬼老爸不会起名字,什么叫王泽羽,王折羽,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欺负的命吗?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有眼前这位低眉顺眼的曲潭,说的话还有眉目表情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也的确救过自己几次,不过还是那句话,自己不是傻子。
‘千层毒’这份□□一拿出来,当时的如意就知道这人在这个关头想些什么。
如果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被挫折打败服了毒,是不是他就能给自己一个出路遁走好离了是非?
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他是真的会在后来告诉自己吗?
低头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曲潭,眼神中阴暗不明,身上皇家血液慢慢点燃。
曲潭默默的抬起头想要窥视,不料被小主子的眼神吓的一激灵,霎时还以为逝去的主子低头俯视着自己。撕碎他的伪装,直逼内心深处不与人知的地方。
“属下知错。”
如意微微点头,伸手搀扶起曲潭。
“如今泽羽在宫中能仰仗的只有你了。”
这话说的极重,哪里有主子这么对属下说仰仗不仰仗的?
可是曲潭明白,小主子这是要他表明立场,也向他表示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说出口:“属下定将主子送上皇位。”
从今日起,王泽羽不再是小主子,而是自己真正的主子。这是先皇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