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良不在,向也想起陶燕坤的话,特地将衣柜里的衣服嗅了嗅,也不知是否心里作用,好像的确有那么点味道。柜子是前任房客留下的,复合板材质,不可能是木头馨香。也不会是防虫丸,他不会用那玩意。
总之,统统扔进洗衣机便对了。
刚合上盖子从阳台进来,开门窸窣声响起,曾有良回来了,后头跟一只聒噪的灵婵,相较之下,灵婵的声音竟还比他的洪亮有力。
“哟,阿也回来了,正想找你呢。”钥匙叮当被丢进鞋柜上的豁边瓷碗里。
“阿也哥哥。”灵婵欢快朝他蹦过来,“你猜我们刚才吃了什么?”
向也说:“不带上我去我不猜。”
“……”灵婵自讨没趣供了底,“老曾请我吃kfc。”
大概这类快餐食品是每个小孩的童年执念,向也以前也有,被陶燕坤带去过一次,感觉也不过如此。
“怎么不给我打包?”向也道,“是不是老曾太抠门了没剩下?”
曾有良细声细气辩解,“胡说,全家桶呢。”
向也不在此话题上多停留,把灵婵哄去看电视,两人躲进曾有良的房间里。关门前特意把电视机音量调高,灵婵瘫躺马桶圈沙发上,不时摸摸滚圆肚子,腿也不带晃一下。
曾有良从门背后仔细听外头动静,灵婵没挪过来,于是放心地跟向也说:“你来得正好。”
向也截过话头,“别抢我台词。”
曾有良作出以师父自居的谦让,“行,小孩优先,你先说。”
剜他一眼后,向也压低声:“上回那定金,我想拿点急用。”
单身汉花销不多,向也平日正经工作的工资已经够他日常开销,从没见过他往家里补贴,这样开口要钱还是第一次。
曾有良掀起小眼皮,问:“咋了?”
“有用。”
“啥事,说说。”
“给我就是了。”
越含糊越有诈,“那么机密,连我也不能知道?”
向也只得找借口,“泡妞。”
曾有良脖子梗缩,“……哪个高级妞那么贵?”
“是啊,死贵死贵了。”
“……”
曾有良拉开衣柜门,把下层一堆花花绿绿衣服扒拉开,露出一个墨蓝色双锁保险柜。曾有良蹲过去先按下密码,然后到向也,柜门嘀嗒开了。
厚厚的几沓现金,本来约定等尾款到位再一起平分,如今向也急用,曾有良也开明地让他拿去救急。
向也保险地数了两万,收进夹克内袋,重新把保险柜门锁上。
“先借着。”向也说。
曾有良抬抬下巴,“泡到了别忘了带来给我瞧瞧。”
“必须的。”向也从夹克外面确认性地拍了拍,“对了,你说找我什么事?”
曾有良把衣服随便理了理,保证可以关好衣柜门,拉他到床边坐下。他抖出一支烟先递给他,向也依旧不抽,曾有良也没点燃,把玩地捏在手上。
“咱们不是做成了这一单吗,最近又有人想找我继续干,有这个数——”曾有良比出ok手势,“怎么样,干不干?”
向也皱皱眉。
曾有良继续深入,“我查了一下,那人是个贪官,还跟同单位的女人闹过桃色新闻,但被压下去了,结果当然是那个女人倒霉,被下放到其他单位了。”
曾有良果然了解他。向也与他一样,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行动的本质,比如灵婵那次,就因为对方是个公车sè_láng,向也出手了。
但没办法,不得不说向也很有天赋,第一次出手便干脆利落,曾有良甚至怀疑,他孤身飘荡是因为父母都在铁窗里。
可是向也摇摇头。
曾有良愣了,“你什么意思?”
向也说:“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