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公子就没什么别的想问的了?”
陆琛沉吟片刻,轻轻开口
“说一说我父亲吧。”
伋川沉默了一会
“我没有见过你的父亲。”
陆琛目瞪口呆
“那你说他救过你。”
“不用见我的面也能救我,小公子,有些人的选择可以决定他人的命运。”
“那你怎么会有我父亲的东西。”
“那是别人转交给我的。”
“谁?”
“我不能告诉你。”
陆琛想抓着他的衣领,谁是最后一个见过父亲的人,这很重要,可是他现在一头雾水
“为什么呢?你,你是一只鸦,我父亲是拆鸦人。”
伋川摇头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小公子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这个也是你不能说的吗?”
“我知道的很少,大多只是猜测,说给你听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况且这是你的家事,不应该由一个外人转述。”
“可是我上哪儿去知道呢?”
“小公子,这得问你自己,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你只是忽略了。”
“我……”
陆琛还欲再问,伋川却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他的身上,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提问时间结束,该休息了,睡吧。”
陆琛没有反抗,反而真的感到困倦。
‘真相’,他迷迷糊糊的想。
天还未亮,陆琛就被摇醒,两人接着赶路,终于在中午前看见了一座小城。进城需要身份文牒,全都落在客栈,陆琛想拿木牌,却被伋川拦住
“说了别吃免费的午餐”
“那怎么进去?”
伋川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份文牒,陆琛挑眉
“逃命逃出的经验,多备几份总是没错的,不用怕丢,丢了还有。”
陆琛也没问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些,文牒丢了倒是不怕,自己是朝廷命官,谁想冒用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命够不够用,只是那些文书比较麻烦,到了北边还要再请出一次这免费的午餐。
陆琛其实也不愿意用,沈伋川猜得很对,用一次这个,樱远之就能掌握自己的行踪,昨天的经历使他们偏离原来的路线太多,往回走是不可能的,只能将错就错,好在大方向不变,只是这样若再用木牌樱远之一定起疑。陆琛隐约觉得昨晚的经历并不简单。
两人一天两夜赶到的这座小城是江南著名水乡,江南自古富饶,此地更是户盈罗绮市列珠玑,且地处枢纽,交通发达客似云来,两人累了一天,此时只想找一家酒楼好好填饱肚子。
伋川与小二敲定饭菜,陆琛木然的想着事情,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又不是故意的,回去赔你好不好,外加一个月的早餐。”
“叶纪?”
“阿琛!”
来人居然是江也和叶纪。
“三……恩,樱大人命我们前来查一些事情,你怎么在这?我听说你被派到北方去了。”
叶纪坐了过来向陆琛解释,眼睛却盯着伋川,江也也打量着对方。陆琛觉得尴尬,该怎么解释沈伋川的身份?自己奉命缴鸦,居然还带着一只乌鸦?
“恩,这位是沈伋川,我的远方表兄,来探亲的……”
四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相信他说的话,生硬又尴尬,陆琛暗骂沈伋川呆头鹅,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这是叶纪和江也,是我的同窗。”
这会沈伋川倒是大方的笑了,站起身来抓住叶纪的手
“原来是琛弟的好友,真是幸会幸会。”
江也盯着沈伋川的眼光更加阴沉,叶纪倒是有些惶恐
“沈,沈兄好。”
也不知沈伋川是否故意为之,他丝毫没有一点身份受到怀疑的自觉,对着叶纪侃侃而谈,叶纪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被他这么一撺掇简直乐上天,两人天南地北竟然生出相见恨晚之意,江也在旁边嘴角直抽,陆琛只好装傻。
“我们琛弟给各位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阿琛是执金吾,平时还要靠他帮衬我们呢。”
“执金吾?小兄弟,我们乡下来的,只知道他做了个小官,还不知道这官叫什么呢!”
“执金吾可不是小官,他……”
“叶纪,”江也打断,叶纪不解的望着他,他却看着伋川
“不好意思,沈兄,我们有要务在身,不能多作停留了,两位慢坐,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就拉着委屈的叶纪走了
“小也,我茶水都还没有喝一口呢。”
“喝什么茶水,我看你脑子里全是水。”
“我又怎么了?”
“少说话多做事,我怎么给你说的。”
“那是阿琛的表兄!阿琛亲戚本来就少,我多和人家说句话怎么了?”
叶纪气愤地不再搭理人,江也在心中冷笑,是啊本来亲戚就少,从哪里冒出一个满嘴北语的表兄,只有这个傻子一心一意往上凑,连人家套话都不知。
这边两人走后,伋川倒是诚恳的道歉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陆琛皱着眉摇头,伋川见状就更不好意思
“他们一定知道我是假的。”
“……没事。”
陆琛随口一答,心不在焉,刚才的味道自己在廉乐巷闻到过,那些青苔……当时他以为是什么铁器剐蹭后留下的痕迹,现在想来里面还混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麟嘉刀。为什么?叶纪去廉乐巷做什么?那些深夜白光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