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瞥了保姆一眼,秦徵这才看向关太太,不容置喙的说:“等去医院检查之后再说!”
说罢上了车。
高鉴昕呵呵一笑,扶着方向盘的右手翘了个大拇指,“牛!”
秦徵扯了扯嘴唇,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来。
“放心吧,”高鉴昕打方向盘跟上前面的车,“他壮的跟牛似的,不会有事。”
“希望吧。”
直接驶到了简凝工作的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这所医院就跟人生的中转站似的,一个进去,一个出来,你方唱罢他登场,接力赛一般,拼了命的跟路途上所有的苦难角逐。
“怎么看精神科?”关太太一路惶惶不安,这会扫到科室的牌子才回神。
关邵杰安慰她:“简医生有他的理由,您先别急,等检查完了听医生怎么说。”
三十分钟后,简凝从检查室出来,“病人目前身体状况还好,随时可以走。”
“真的吗?”关太太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太好了,阿礼他人呢?怎么不出来。”
秦徵没有关太太那么乐观,既然简凝没让其他科室的医生接手,就表示关昱礼的问题出在精神上。
果然,简凝说:“身体状况还行,是因为病人的精神异常尚在早期,随着病情恶化,会相继出现比较明显的症状,家属可以注意观察。”
“什、什么……”关太太傻了眼,不可置信的摇头说:“不可能的,阿礼打小就皮实,性子也咋咋呼呼的,怎么会有精神异常?”
都说祸害活千年,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他那点心思都用在怎么祸害别人去了,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一点气,这种人不通体舒畅吃嘛嘛香?
知子莫若母,关太太深谙自己儿子从小就浑,神经比大腿还粗。
他会得精神病!?那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打个比方来说。”简凝道:“有些潜逃的杀人犯最后自首,就是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您儿子的情况就和这种差不多,刚开始茶饭不思,慢慢的心理崩溃,最后的结果就是精神分裂或者抑郁症。”
关太太呆住了。
“我出来是帮病人传话,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请李波去见他。”
以上这段前言不搭后语的病句,完美诠释了一个精神病人特有的症状。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秦徵。
秦徵把宝宝交给关邵杰,在众人委以重任的目光中,走近检查室。
刚跨进房间,一只手神出鬼没的伸出来,一把将他带进怀里,胸膛撞出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个坚实的拥抱。
关昱礼紧紧攀着他,两条腿坚决不用自己的力气,整个人像一只庞大的八爪鱼,用下巴挂着他的肩来承担身体重量。
“你叫我进来……”秦徵仰着头艰难的说:“就是为了找个人形挂钩?”
关昱礼没吭声,肆无忌惮的把鼻子往他颈窝里送,间或吸吸鼻涕。
秦徵无声的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背,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
门没关,外面的人简直没脸看了。
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后,关昱礼闷闷的抽泣:“别……别不要我……”
卧槽——这是门外共同的心声。
“巴巴嗷呜哦。”宝宝扭头看向奶奶,强调:“巴巴嗷呜哦。”
关太太装作没听到,别开了脸。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不记得以前,你就不要我了……”
就这种山东骡子一样的悟性,活该他撵着自己的尾巴拉一辈子磨。
“要不我去把脑袋再撞一下,”关昱礼自作聪明的支起脑袋,“兴许可以撞回来!”
门外的关太太病急乱投医的四处梭巡简医生,哪里还有简医生的身影。
“这小子欠抽!”关邵杰作势要冲进去,被眼疾手快的吴忧抱住了腰,“别!不能打!你忘了他现在是病人!?”
怕说服不了关邵杰,他加了一句:“精神病人。”
关太太石化了。
“也是!你松手!”关邵杰平了几口气,说:“之前有人说他天天去废弃车场开车撞石墩,后来看他消停了,我没在意,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