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原璟坤嘴角微扬,握住龚熙诺发凉的手。“可惜啊,是两个女儿,恐怕爷爷要失望了。”
提及井建业,龚熙诺垂下眼睑,除了拉紧原璟坤的手,没接他的话。
“爷爷怎么了?”原璟坤见他神色古怪,料想可能井建业的病情出现反复。
“爷爷……他……”龚熙诺在内心斗争,要不要告诉原璟坤真相。隐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原璟坤早晚要知道,不过如果他现在知道,刚刚生产的身体未必能够承受。
“你快说呀,爷爷他到底怎么了?你别瞒着我!”原璟坤心急,不顾伤口,居然想要坐直。“嘶……”扯动伤口,引来疼痛。
“爷爷,他今天凌晨三点去世了。”龚熙诺扶住原璟坤,迫于原璟坤逼问,实话实说,他低着头,声音轻飘飘。
原璟坤呆愣,过于突然的噩耗令人一时无法接受,他慢慢地抬起手,抚摸着龚熙诺一夜间消瘦的脸颊,将巨大的悲伤克制于心:“熙诺,我想爷爷走的没有遗憾,也是种福气呢!”
龚熙诺抬起眼,望着原璟坤带着浅浅的笑的脸,他看出来这份笑容背后的悲伤,他吻了吻原璟坤覆在他侧脸的手,他的宝宝,永远这么贴心:“谢谢,宝宝。”
“熙诺,爷爷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原璟坤的眼角挂泪。“所以,我们都不要悲伤,好不好?”
“好!”龚熙诺郑重地答应他。“宝宝,我想睡一会儿,行吗?”
“行啊!”原璟坤抿着嘴唇,声音极小,怕龚熙诺听出他语气中的哽咽。
龚熙诺坐在病床边,侧着脸趴在原璟坤身边,他的手始终紧紧地拉着原璟坤,大颗大颗的泪水浸湿洁白的床单。
原璟坤感受到他止不住颤抖的手,另一只手爱意深厚地摸了他的头,龚熙诺无声地放肆地痛哭,唯有在原璟坤面前,他才能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父亲的去世勾起多年来的委屈,失去了妹妹、失去了妈妈,龚熙诺虽伤心难过,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他还有父亲。可如今父亲的离开,他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心里最深处的依靠轰然倒塌,今后,再无人唤他‘晨晨’,再无人在他生病时熬豆沙,再无人……
龚熙诺哭得累了,乏了,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梦中的他,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些场景反复出现在梦中,父亲、母亲、妹妹渐行渐远的背影,杂乱无章却清晰无比。
原璟坤不断地喊他,攥紧他的手,喃喃梦话的龚熙诺才逐渐脱离梦境,踏踏实实地睡着。
宋叶阳再次进来,把龚熙诺扶到旁边家属陪护的床位,为他盖好被。
原璟坤目不转睛地盯着龚熙诺,鼻尖发酸,眼圈通红,宋叶阳把凉透的鸡汤倒回保温壶里,宽慰他:“坐月子最忌讳哭呢,你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生老病死,正常得很。”
“我知道。”原璟坤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觉得,爷爷没能看见孙女,是个遗憾。”
龚熙诺睡到天黑,起来吃了周英俊带过来的晚饭,好几顿饭都没正经吃,这会儿觉得极饿,吃得不少。
龚熙诺还需要准备井建业的后事,宋叶阳自告奋勇陪护原璟坤,周英俊把龚熙诺送回家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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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cer 119
井建业的葬礼按照他生前的要求,一切从简。
在殡仪馆停放两天,于第三日送往火葬场,在告别厅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到场的仅是龚熙诺、井仁、钟凤云和井孝彬还有龚玺这些至亲的亲人,并无亲戚好友。
井建业的骨灰安葬在他生前亲选的墓地,和龚熙诺的亲生母亲合葬。
这是管正梅提出的,是令龚熙诺万般没有想到的。
管正梅擦拭着井建业的遗像,和龚熙诺道井建业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妈,既然生前未能相守,死后应该在一起,在那里好好补偿你妈妈。
管正梅的这个决定令龚熙诺颇为感动,诚心实意地和管正梅说,既然您是我父亲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父亲去世时,让我们好好照顾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下葬仪式结束,仪式主持人高声道:“孝子跪!”
龚熙诺和井仁跪在墓碑前,按照仪式主持人的要求: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孝子起。
井孝彬和龚玺把白色的花束献在墓碑前,和钟凤云深深地鞠躬。
回到井仁家,管正梅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摆放在他们卧室里的井建业的遗像,井仁他们走到房间门口:“妈,我们回来了。”
管正梅没答话,井仁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打搅管正梅,轻轻地关好房门,钟凤云把两个孩子在小房间里安顿好,准备午饭。
不大一会儿,大卧室里传来管正梅撕心裂肺的哭喊:“建业,你怪我!”
龚熙诺和井仁冲到卧室门口,想要进去,被钟凤云拦住,管正梅需要发泄多日来压制在心的悲伤。
“你怪我!所以你先走!这次,你甩了我!”管正梅恸哭的悲喊令人心碎。
断断续续的哭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卧室内渐渐没了动静,龚熙诺和井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管正梅瘫坐在井建业的遗像前,眼神空洞,精神涣散,目光呆滞。
龚熙诺和井仁合力把管正梅架起来,扶到床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