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人面色惨白的往后猛地一步,呲目欲裂。
“还有参知政事的夫人,吃醉了酒后曾与我言,参知政事贪污前年赈灾粮款,五百万两。中书省参议扬大人,为包庇一外室,恶逆大不敬,打杀姑舅,却对外言其是暴毙身亡……”
乔夫人低垂着脑袋,声音沙哑的说着话,语气平稳,好似不知自己说的这些话,足以毁掉小半个朝廷。
苏阮坐在圈椅上,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陆朝宗的宽袖。陆朝宗挑眉,抬眸看向那书办道:“都记下来了?”
书办坐在书案后面,额上满是冷汗,“记记记,下来了……”
褚大人面色惨白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浑身发颤。
陆朝宗抬手,那些候在外面的锦衣卫一拥而上,直接就将褚大人给按在了地上。“褚大人,你后院梅花树下确是有一女尸骨,本王暂且将你收押,容后再审。”
“王爷,本官是冤枉的啊,王爷,求王爷明察啊……”褚大人被锦衣卫硬生生的拖走。
“把这坨东西也带下去吧。”陆朝宗伸腿踢了踢乔邵军。
乔老夫人扶趴在地上,哀嚎痛哭,使劲的想要去抓乔邵军的手,却是被锦衣卫给粗鲁的扯开了胳膊。
乔夫人跪在一旁,抱紧了自己的右手。苏阮从圈椅上起身,将乔夫人从地上扶起。“乔夫人,你日后有何打算?”
乔夫人抬眸,看向面前的苏阮,脸上显出一抹笑,“我哥哥来接我回家了。”
“你哥哥?”苏阮微惊道:“这么快?”
“是。”乔夫人点头,转身朝着陆朝宗行上一礼道:“多谢摄政王。”
苏阮侧眸瞧了陆朝宗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乔夫人,突然恍然大悟。她还想着那些什么参知政事,中书省参议什么的夫人怎么可能真与乔夫人说这种事,原来这罪魁祸首在这呢。
乔夫人随娘家哥哥回去了,乔府这事也算是了了。
“阿阮。”坐在青绸马车中,陆朝宗捏着苏阮的手轻勾,“今日里在芊兰苑内,罗汉塌旁说的事,可还当真?”
苏阮斜睨了陆朝宗一眼,装蒜道:“说的什么事?我与你能有什么事。”
“阿阮不记得了?”陆朝宗挑眉。
苏阮伸手推开陆朝宗的手,整理了一下裙裾道:“我忘性大,记不得了。”
“那我就让阿阮好好想想。”搂住苏阮的腰肢,陆朝宗把人箍在身上。
苏阮撞到陆朝宗的心口处,发髻都被撞歪了。
青绸马车一阵颠簸,苏阮单臂环住陆朝宗的脖颈,漆黑墨发轻扬,飘飘荡荡的就像是阳春细柳。
苏阮低头,看着自己踩在陆朝宗皂角靴的脚,不禁又暗使了一分力,然后又用脚勾住了他的脚后跟。
陆朝宗低笑,将苏阮箍的更紧。
宽大的街道两旁,已有细柳抽芽,那嫩芽极嫩,带着蕊黄芯子,看上去硬戳戳的触上去却是软的,乍眼瞧上去生机勃勃的一片。
刑修炜在外头赶着马车,听到里面的动静暗敛下面上神色,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平梅。
梳着干净发髻的平梅露出光洁额头,穿着一身嫩绿色的细薄袄裙,身子随着马车轻颠,脚下裙裾轻漾,显出穿着绣鞋的脚。
青绸马车从苏府角门处驶进,然后直接停到了芊兰苑内。
平梅站在马车旁,等了许久也未见苏阮和陆朝宗下车。
“平梅姑娘,还是先与我一道去饮碗茶吧。”刑修炜伸手,拦住平梅欲掀开马车帘子的动作。
平梅转头看了一眼刑修炜,面露疑惑。
刑修炜轻笑,附耳在平梅耳边说了一句话,平梅霎时便放下了自己触到马车帘子的手,然后赶紧转身随刑修炜进了一旁的茶室。
小半个时辰后,陆朝宗大敞着衣襟,将怀里被包的结结实实的苏阮给抱下了马车。
苏阮缩在陆朝宗怀里,面颊坨红,纤纤素手松松的拉扯着陆朝宗的大袖,指尖粉嫩,透着媚色。
将苏阮带进主屋内室,陆朝宗将人放置罗汉塌上。
苏阮勉强睁开一双眼,扯住陆朝宗,声音软绵绵的道:“混蛋。”
陆朝宗俯身,笑着凑到苏阮的耳旁,“傻阿阮,七情六欲中,食欲最为凶残。”话罢,陆朝宗帮苏阮盖好薄被,然后起身出了主屋,唤丫鬟进来伺候。
大汗淋漓了一场,陆朝宗浑身神清气爽,哪里还有那昨日里半点的发热迹象,都在刚才马车内一身大汗的给一道挥发掉了。
只不过可怜了苏阮,昨晚因为乔夫人的事没怎么睡好,今日又被陆朝宗一阵折腾,不剩半点子力气,被平梅搀扶着下榻,才勉强去了净室。
乔府一事牵扯出许多朝中官员,陆朝宗这几日又繁忙起来,苏阮连着几日都没瞧见他的影子。
一日晚间,苏阮刚刚用完晚膳,就听到垂花门处传来苏惠苒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嫁给厉蕴贺后,苏阮觉得她那大姐真是连脸皮子都不要了,说话动作与一直随在厉蕴贺身旁的天武将军李阳飞十分相似。
“阿阮!”
“大姐,可用过晚膳了?”苏阮从绣墩上起身道。
“气都气饱了,还用什么晚膳。”苏惠苒皱眉,端起圆桌上的一碗凉茶直接就灌进了肚子里头。
“大姐,可是厉将军又惹你生气了?”苏阮探头道。
苏惠苒扭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