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面色阴郁的说道:“现在满京城,谁不知她是你镇二爷娶的新奶奶,你一句话说不认就不认了,叫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寇镇看着王氏,对她答道:“镇儿从不曾娶过王氏,这叫镇儿如何认?即便王家族长亲自来问,镇儿也是这句话!”
寇大太太脸色一僵,气得头晕眼花,在她身旁站了许久的寇钦见此,望着寇镇,嘴里说道:“二哥,王氏已娶进门来了,没有再把她退回去的道理,就是为了寇王两家世代的情义,也请二哥把她收下罢。”
寇镇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起他这弟弟,既不随家里的老爷,也跟王氏大不一样,圣贤书读了一屋子,举人的功名也考了一个,若是放在寻常家,也算是相当不错了,王氏对他寄予厚望,将来若是无甚错差,肯定是要袭爵,只可惜他性子软绵温和,在王氏跟前唯唯喏喏,叫他代兄娶妻的荒唐事也能做得出来,只怕就是日后袭爵,也只会听王氏摆布。
“听说王氏是五弟娶回来的,五弟若是怕寇王两家因此生了嫌隙,你自己收下来就是了。”
寇镇这话带了几分嘲弄,只是却将寇钦闹了一个脸红,那王氏更是气得身子发抖,五奶奶严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当日,严氏便不赞同五爷代镇二爷娶妻,偏偏自家婆婆眼见镇二爷官居五品,要是再在军营里干几年,只怕要压过五爷,因此执意要将自家侄女嫁给镇二爷,好以此来拿捏他,谁知临到回京时,镇二爷改道往青山县去了,五爷又不敢忤逆她婆婆的意思,如今代他把小王氏娶了回来,镇二爷却不认,这府里的大老爷万事不管,老太太态度又暧昧不明,小王氏成了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接,要是让他们收下来,这岂不是给自己找膈应。
王氏拍着桌子喝道:“芸丫头是我王府正经的嫡女出身,岂可居于妾室!”
寇镇说道:“莫说她是王府的嫡女,说句不恰当的,便是皇女,镇儿婚书上的名字也绝不更改!”
这话算是彻底点燃了王氏的怒火,她重重的拍了桌子一记,桌上的茶碗‘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王氏怒视寇镇,嘴里喝道:“你这大逆不道人孽子,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孙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唬得瑟瑟发抖,王氏指着孙姨娘,嘴里连声痛骂道:“瞧瞧,你生得好儿子,连嫡母也敢顶撞,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寇镇面色一沉,说道:“姨娘虽生了镇儿一场,到底也不曾教养过镇儿,教养镇儿的是老太太呢。”
“你!”王氏一口气噎着,随后瘫软在榻上,屋里的婆子们见了,惊慌失措的嚷道:“快,快去拿保心丸,太太被镇二爷气厥过去了!”
孙姨娘胆子小,也急得哭了起来,她嘴里对那些婆子们说道:“婶子,求你别喊了,太太没厥过去,我去给她拿水。”
只是任她如何央告,谁也不曾理会她一下,寇镇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丫头婆子们围在王氏身旁,给她又是喂保心丸,又是喂参汤的,足足闹了小片刻,王氏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寇钦与严氏跪在她脚边,脸上全是泪水。
王氏醒来后,她捂着胸口,对寇镇说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孙姨娘跪趴在地上,哭着对王氏直磕头,说道:“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就原谅镇二爷这一遭吧。”
说站,她又朝着寇镇哭着说:“镇儿,你就听太太的话罢,王府的姑娘出身高贵,又知书达礼,比你带回来的那孩子不知强了多少,你可千万别不识好歹呀。”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又哭得不能自己的孙姨娘,寇镇的脸色冷了下来,显得有几分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