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几乎是同时猛的偏头,一下子伸手挡住眼睛。就在他踏出的这一瞬间,外头那迷蒙的光突然消失了,就像那盏灯灭了,所有光芒一下子被什么给收走了。我知道邬遇不好了,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跟出去。周围只剩下一层蒙蒙的雪光,跟小洞里、外头那个洞里一模一样。
“阿遇,你怎么了!”我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还捂住眼睛,慢慢抬起头。我小心翼翼拉开他的手。其他人也跟出来,有的关切地站在我们周围,有的发现周围环境,发出低低惊呼。
邬遇的脸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伤口。可当他慢慢睁开眼,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却又像没有聚焦到我脸上。我吃了一惊,因为他的瞳仁整颗放大,变成黑黑一团,吞噬了原本深褐色的眼球部分。
“你……你……”我惊疑不定,“你的眼睛……”
他伸手想要触碰我,却没有够到我的脸。我的心倏的一震,他也静了几秒钟,而后放下手,说:“皎皎,我的眼睛……暂时看不到了。”
我心中一痛,刹时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我俩都静了一会儿。旁人却看得吃惊。
最后我问:“你现在疼不疼,难不难受?”
邬遇答:“暂时没有什么感觉,别担心。”同时暗中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扶他缓缓在旁边地上坐下,其他人这时全围过来了,刘双双问:“眼睛怎么了?”
邬遇答:“刚才好像被光刺了一下,看不到了。”
刘双双说:“我看看。”她在邬遇跟前蹲下,打量了一阵,也蹙眉:“我曾经见过驴友雪盲症,但从没见过眼睛变成你这样的。或者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看是否好转。”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帕子,递给我:“要不要给他罩在眼睛上?免得再被光线刺激到。”
我感激地接过。
第261章 谭皎三十二(2)
讲真我对刘双双的印象很不错,大方、独立,既能带领大家,又注意照顾到每个人。我们这么一群人凑在一起,从一开始,也是她稳定住所有人情绪和氛围。我看过很多集体遇难的例子,自私、内斗、猜疑,原本有求生机会却互相伤害。但因为有她这么个人在,也给了所有人正能量的鼓励。
刘双双冲我笑笑,目光温和。
言远也问:“没事吧。”
邬遇答:“眼睛突然看不到了。”言远“啊”了一声,一时似乎也不知说什么好。静了一会儿,说:“你是为了大家探路眼睛才这样的,放心,后面我们大家都会照顾你俩。”邬遇说:“多谢。”
陈如瑛从进入洞穴开始,就跟在我们身后。估计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听得清楚,但我们也没理会。她一直盯着邬遇,眼泪就涌了出来。邬遇看不到,可我看着心情也有些复杂。她在邬遇面前跪下,邬遇已被我束上帕子,察觉到有人靠近,转向了她。
“阿遇……”她嗓音低闷,“怎么会这样?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的眼睛不能受伤,否则将来怎么继续做研究?”
我没说话。在她的记忆中,邬遇还是那个无所不能天之骄子的学霸。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仨。毕竟这也是十分明显的事。冯嫣也没说话。
邬遇直接别过脸去,说:“你不必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和师母。”
陈如瑛咬唇,冷冷看我一眼,站了起来。
我无所谓,反正人都是我的了。她瞪也白瞪,瞪穿了眼睛也摸不到邬遇的半根手指。
大家都蛮有人情味的,让我照顾邬遇好好休息,他们看看周围环境。待他们都走远了,我握着邬遇的手,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眼睛为什么突然……”
邬遇说:“其实我也没有看得太清楚。我走出来时,看到这整个洞穴,就像笼罩在一层光膜中。当我踏进第一步,光膜急剧收缩,一下子就没了。就好像……这里原本有个场,因为我的闯入,场平衡被打破。”
我:“……学霸,说人话。”
这样的境况中,邬遇居然微微一笑,答:“大概就是这里原本有层光膜,将一切笼罩在其中,我戳破了这层膜,眼也被光刺到。你也可以理解成某种未知的能量。”
“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情况?”我低声问。
“我想是的。”邬遇答,“等我重新再看到东西时,就会不一样。”
尽管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邬遇的眼睛,要多久才能恢复光明。在洞中他一直是我的依靠,现在我突然感到孤立无援。可转念一想,想起壮鱼曾对我的鼓励,强大的女人,就得挺身而出啊。于是我深吸口气,拍拍他的肩:“放心,你暂时失明这段时间,就跟着我。我罩你。”
邬遇唇畔有静好沉着的笑:“好。”
我靠在他肩头,打量周围。我们又到了一个新的洞穴中,但这洞穴,比之前的有生气多了,也难怪大家刚才惊叹。洞中,雪岩和泥土交错分布,旁边居然还有些草。我们面前不远,还有一个圆形小水潭,水是天蓝色的,清澈无比,里头竟还有鱼和水草。只是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有多深,我想也没人敢贸然进去。整个洞穴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起码有二十多米高。四周都是雪岩,嶙峋往上堆积。洞顶上却生满了陌生藤蔓,都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长出来的。
第262章 谭皎三十二(3)
可我们也走到了尽头,这个洞穴全是岩壁,再无出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