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是fēng_liú儿子的份上,我才一直没有动他。但仅是不同往日,你回头马上给素婉去一封信,告诉她好好管管她跟唐fēng_liú的儿子!真敢与我为敌,便是我族血脉,遇上了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挥袖站起身来。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地牢看看阿熠,看看他有没有回心转意。”
钱千斗闻言,忽然跪拜在地:“殿下赎罪,只怪老臣没用、管教无方!老夫前日已将全盘计划向小殿下和盘托出,却没想到小殿下却还是一意孤行、油盐不进!老夫之前还试过想要控尸那时兰去引诱小殿下,却也被小殿下一眼看穿,唉……”
男子皱眉问他:“钱老你可曾跟阿熠好好说过,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待逆了天道之时,他的那个小师妹便也能复活?”
“殿下,老臣说了!”
“那你可曾好好同阿熠说,到时候他的心上人并非只能如这般行尸走肉,而是真的可以回魂?!”
“都说了!但小殿下自打听闻咱们需在那盐海城外再屠三城,用人魂魄去祭不老寒潭、百步天阶和紫玉幽冥阵,他、他便说什么也不肯——小殿下说,不能为了换回我远辽大业,便去屠杀无辜之人!”
异域男子眼中寒光一闪:“简直可笑!区区三城百姓,最多不过万人而已,我远辽子民却有十万之多!万人能换十万,我数十年四海寻法逆天这分明是救人,阿熠他怎会想不明白!”
钱一升摇了摇头,跪在地上抹起了纵横老泪。
“钱老也莫太伤心,这不怪你,”异域男子摇了摇头,“是我疏忽了,该早早把阿熠叫回身边,别叫他被那群所谓江湖正道的什么‘仁义礼智’的浑话弄坏了头脑。”
“如今晚了。也罢,若是那逆子始终不肯听话,大不了我们便像打那宫家一样,找个由头再把枫叶山庄打下来就是。也未必一定要用到他这个掌门。”
“只是……阿熠他到时若还是执迷不悟、跟我们作对,我便也不能对他手软!刚好他纯阳之体、又修炼了神功天体诀。拿他去祭天,想必天道也该对我们多宽宥一分。”
“殿下万万不可啊!”钱千斗闻言大惊失色,“老臣再去劝劝!小殿下他、他毕竟是您唯一的骨肉!”
“天地不仁,降下天火毁我远辽,国已不在,血脉又有何用?我秦琅此生,只为复我远辽!便是我秦家落得家门凋敝、血脉无存,为我子民又有何妨!”
“……”
“三十年了……已经不能回头。”
“事已至此。谁要挡我,我便不容谁,就算是阿熠也一样!”
秦琅说罢,在烛火幽暗的大殿上微微闭目。
时光回转,仿佛回到原本的家,看到无边大漠,一时间更想起很多人。当年那不肯交出幽澜王墓的宝藏的郁家,跟他作对的药神谷、苍寒堡……
如今,许多当年炙手可热的高门大派,都已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大夏皇帝都被他骗到自尽碧台。那个什么玲珑心肝的王爷、什么战无不胜的镇远大将军,也一概抄家清算。
三十年来……布局谋划,招招险棋。
“但好在得偿所愿,如今整个天下……已半数尽在我囊中。”
这些年,妹夫唐fēng_liú控制了整个西南巴蜀。
手下尹颜的天道教,威名也已凌驾于整个江湖正道之上。
阿古夏是苗疆公主,整个苗疆听她挥斥。鸿饮干掉了何青野,并以独女‘何采薇’之名控制了凌微楼的紫玉幽冥阵。此次诛灭宫家又得了不老寒潭。如今,也就只差那枫叶山庄的百步天阶而已。
“待到远辽百姓举国复生……我将带他们离开那苦寒之地,在这大夏繁花之国繁衍生息。”
他的脸上带了些虚幻的笑意。回过头,望向阴暗处一直守着的男子。
“颜,这次你去吧。”
“先去唐门寻fēng_liú,看他跟不跟你一起。他若不去,你便问他要了那‘蚀骨’,将剑交给琴魔。”
“……说来那‘蚀骨’也怪,偏就是只在那人手里,才肯拼命喝血杀人。”
“我想fēng_liú多半是愿意陪你去的。毕竟,他最喜欢看那琴魔伤心欲绝的模样了。”
被他称作“颜”的男子,正是适才那半边脸戴了铁面具的朱衣人。
烛火照着那人面庞,乍一看似乎是个非常温润清秀的男子,可仔细一看,却横七竖八着好多可怖的疤痕。
便能见到即使不戴面具的那一半脸上都是如此,可以想见面具之下,又会是怎样的惨状。
“颜,你放心,待你回来,我赐你沐浴不老寒潭,洗去这一身丑陋疤痕。”
秦琅眼中带着晦涩的笑,抚上那人面庞。
“我知道你恨我。”
“但待我们逆转天道,你的爱人亦可重活一次。你是想要同他再续前缘的,不是么?”
***
“真是谢谢你了啊姜总,多亏有你眼尖!”
苍寒堡花园后院,一株红色的鬼灯笼花正被小心翼翼移栽进花盆中。
“好的,第七份礼物搞定!”
“唐编,你、你还真的要给独孤前辈准备足二十九份生日礼物啊?”
唐深认真点点头。
阴历八月,阳历九月,几场雨一下,炎夏到了末端。
“过去二十九年,我都没能陪在他身边,所以感觉很遗憾,他那个时候一定也很寂寞,所以想要一起补给他,每年都一份精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