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故意的。”倾洹直起身子,“魔族恐怕要萧条一段时间了……”话说到一半,倾洹忽然摇头,叹气,“不对,你们魔族自从到了你手里一直萧条来着,我不该这么说,抱歉。”
“……”你这样的道歉我可不想要!江君涸表情狰狞,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人。
倾洹自动忽略了江君涸的眼神,左手握拳放到唇边,咳嗽了两声。很正常的样子却把司命吓了一跳,连忙上去询问:“上仙,怎么了?”
“没。”倾洹挥挥手,示意司命不要紧张。一边的江君涸瞧着两人的动作,愣了一会儿,记起了司命之前说的什么‘责罚’。约莫是倾洹身上受了伤,还没痊愈。
江君涸抿唇,暗自惊叹伏羲的心狠。好说歹说,这倾洹当年也是承了伏羲的大恩才成为这天上地下唯一的战神的,怎么说也该有些师徒情的,没想到动起手来居然毫不含糊。
他又想到了久目,想着这人还是伏羲的亲闺女呢,下手也不轻。
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幸好他和神仙没什么关系,不然受制于伏羲,那还不如让他死来得快一些。他甚至都不明白,那些拼命想要成为神仙的人,日复一日的修炼,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的,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以为能逍遥自在了,结果却落到了伏羲手里头,什么都不能违背伏羲。这样的日子,当真是苦不堪言。
倾洹的伤还没好完全,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君涸从前不是倾洹的对手,现在依旧不是。
“我想去一趟空桑山。”倾洹淡淡开口,像是在寻求司命的同意。
司命干笑,发现江君涸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不免有些尴尬:“为何?上仙是查出什么来了?”
“薛……”倾洹愣了一下,而后换了一种说法,“地府近来也不抬安稳,说是空桑山出了事。魔族和地府一块儿出事,约莫是有些联系的。”
“上仙的意思是,想去空桑山看看,找找线索?”司命皱了皱眉,伏羲上神吩咐过,尽量不要让倾洹和薛再碰上面了。本来他一时疏忽,让倾洹去了地府已经是大错,如果还让倾洹去空桑山,那简直就是错上加错了。
谁不知道,当年空桑山就是薛和倾洹的渡劫的地方?那可是那两人浓情蜜意的故乡,这一去,怎么可能不出事?
“薛,不去。”倾洹缓缓开口,知道司命犹豫的意思。
“哈。”司命干笑一声,而后,费力解释,“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魔族的事情还是在魔族查看比较好……”其实,解不解释都一样,总归都是表面功夫。
倾洹看了一眼司命,表情有些冷淡,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司命的意思。至于,绝没绝去空桑山的念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到空桑山的时候,毕几乎是全副武装,却没有带一个手下,两者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空桑山虽说被喊作‘山’,其实是一座城,只是城的后面有一座山而这座山恰好把这座城给包围了起来,看不到城所以才被喊作‘空桑山’。
毕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座处于深山里的城镇,这里已经算不上是一座城了。烽烟四起,居民稀少,哪里还是城?
“虽然没指望有什么好的景象……”毕喃喃自语,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和人间地狱有什么区别?
这一趟,怕是有点悬。
他在云头想了很久,毅然而然扭头,准备打道回府。谁知,身子还没移动,一束红色的光线朝着他射了过去。幸而他灵敏,虽说手臂被刺伤了,但好在生命没有危险,一切都好说。
毕捂住自己的右臂,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来者何人?”
“卞城王,近来可是安好?”云端上方出现了一个身着暗黑色的男子,那人头发很长一直到脚踝,还是浅绿色的。
这么明显的特征,完全都不需要回忆,毕就能脱口而出这人的名字:“缠绿?!”他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被缠绿杀死的场面,肯定很是凄惨。
缠绿此人,当年是伏羲大神的弟子,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剑走偏锋,修习了什么魔道,导致被伏羲大神直接镇压,锁在了天庭莲花池内,一般是出不来的。
但毕没想到,居然会有二般,还偏生让他碰上了。他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传说之中的人物?
“还记得我?记忆不错。”缠绿赤着脚,绿色的长发分成两部分缠在了脚踝上,一张脸,妖冶得很。
毕咽了口口水,脑海里急速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位大爷:“渊源颇深,如何记不得?”这话倒也不是他攀关系,缠绿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仙人的时候两人倒是有过几次点头之交。后来,久目成了孟婆,缠绿也从神仙成了魔修,自然而然就断了这仅有的交情。
缠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毕的脸,而后撇撇嘴,唇角带笑地指着空桑山:“你瞧瞧,可还满意?与你的枉死城可有的一比?”
“说笑了。”毕扯了个无比难堪的笑,“枉死城哪里是一般地方能比的?”身为枉死城的主子,他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驳了自己的面子,那简直就是要受人唾骂的。
缠绿猛地欺身上前,伸手一把扼住毕的脖子,脸色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