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爱的人的地方才是家。
张贺曾经无法体会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有了刘据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他的归属,他所有奋斗的目标。
刘据回应的拥抱是如此紧密,他像所有意乱情迷的少年人一样,胡乱亲着张贺,激烈地动作着,嘴上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吾心独悦卿,这一生绝不相负。”
云收雨霁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张贺已经在刘据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这一觉再无噩梦,再醒来时候已是天明。张贺感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衣,躺在锦被之中,浑身难言的酸软疼痛。
一转头,就看到刘据近在咫尺的睡颜,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连睫毛的影子也纤毫可辨。
张贺感到肚中饥饿,就掀开被子,挣扎着要爬起来。没想到错估了自己的体力,刚撑起身来就跌回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刘据干脆一把将人捞了过来,手脚并用将人缠了起来,用脸庞磨蹭了一下张贺的脸,嘟囔道:“这一大早折腾什么呢?昨晚还是我给你上的药,你不难受吗?”
张贺脸一红,推开他道:“你还好意思说?虽然知道太子殿下是新手上路,那也不能可劲着胡来吧。”
“新手上路是什么意思?”刘据问得一脸纯真。
“我们后来的调侃说法,就是说你这种之前没经验的大龄菜鸟。”张贺没好气地说。
“我这不是都给你留着嘛。”刘据坏笑道,“再说昨晚我明明挺小心,都说温泉水可以帮忙润滑……”
张贺连忙掩住他的嘴:“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父皇啊。”
“你们父子俩平时都交流些什么啊。”张贺扶额道,“我饿了,想要找点东西吃。”
“我这就起来叫人给你弄好吃的去,你就躺着吧,都说初经人事会极不舒服,今天干脆就在我这儿歇着了。”
“快去吧,你再说这些当心我揍你。”张贺恼羞成怒。
“是是,子珩说什么都对。”刘据身手灵活地下了床榻,唤宫女进来伺候。
因为他和张贺的事情需要保密,刘据故意让床榻旁边的三层帷幔都低垂着,只让宫女待在帷幔外面,从那里是看不清太子昨晚和谁过夜的。
刘据让人准备了清淡的粥和小菜,端到榻前,一勺勺喂张贺喝下。
喝完之后,张贺又觉得有点困倦,伸了个懒腰,刘据就陪他继续睡下,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中天。
张贺不由得感叹,唐诗里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还是很写实的。
按照规矩,太子冠礼之后的第二天,要进宫向刘彻汇报。刘据换上了太子的正装,又让宫女将自己的头发梳成发髻,带了一顶黑色皮质发冠,中间用一根玉簪子束上了,方才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来。
张贺自然不会和刘据一起从寝宫出来,他偷偷推开一旁的小门,从长廊溜到侧殿,装作在那里过夜的样子。
见刘据走出宫门,陶令连忙迎了上来:“殿下,您要进宫面圣吗?”
“正是,帮我准备一辆车。”刘据说完又补充道,“车内多加几层垫子。”
陶令是知道太子和张贺那层关系的,听到刘据这么一吩咐,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眉开眼笑地说:“贺喜殿下。”
还没等刘据回嘴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刘据对一旁候着的宫女说:“去西侧殿,请张贺出来,和我一起用完饭,去未央宫。”
宫女来请,张贺才装模作样地走了出来。
车轮滚滚,朝北阙宫门行驶而去,张贺坐在车内,懒洋洋地斜依着靠垫,问道:“今天你去见陛下,可是要交代你些什么?”
“父皇让我尽早及冠,应该是想让我分担一些国事。”
“莫不是要你做那太子监国?”
“我之前虽然有学着处理一些政务,但毕竟还不熟悉。”刘据摇摇头道,“应该没那么快吧。”
车在宫门前停下,张贺自去侍卫处报到,而刘据则去宣室面圣。
到了傍晚的时候,刘据来侍中处接张贺出宫。他们两个乍得乐趣,自然是和寻常新婚那般如胶似漆。
刘据一连拖着张贺在北宫住满了五日,再加上一个休沐日,直到张贺提出长期不住在宫里恐怕惹人疑问,才答应了张贺三日住在宫中,两日和自己一起,休沐日回张府。
好在其他同僚大多知道张贺是刘彻看好的辅佐太子的人才,没事经常往宫外跑,也没人对此生疑。
张贺连着在宫中住了三日,出宫后随刘据去了博望苑。
一到苑门口,就看到史良娣远远地等候在那里了。
“发生了什么事?”刘据走到史良娣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殿下且随我来。”
史良娣将两人带到荷花池畔的水榭,屏退左右,指着碧绿池水里几株秀荷说:“殿下你看,这最中间的那支荷花已经长出了花苞,我掐指一算,大概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到了夏天的时候,进儿就会从盛放的荷花里诞生。”
说到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史良娣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神色。
刘据也颇为感叹地望过去,只见那株荷花的花苞几乎是纯白的,但边缘带着一丝青碧,看起来很是雅致可爱,怎么看怎么觉得亲切。
“那我马上朝外面宣布,就说你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在博望苑静养待产,你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史良娣躬身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