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位上层人士便现身于监控室的大屏幕上,雨伞也不敢打上,瞬间就被暴雨淋个透身凉,他却丝毫不敢怠慢,在聂长生的身边前倨后恭了一阵,聂长生似乎不堪其烦,终于跟着那人到了机场的休息室。
大屏幕也由机场跑道切换到了那间宽敞且诸物一应俱全的休息室。
屏幕中的聂长生似乎也留意到了身处的休息室与寻常的休息室有颇大的区别,只是他并不在意,送走了那位同样是落汤鸡的机场高层人士,他揩了揩额上的水珠儿,取出压在口袋里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拭去水痕。
“那是什么!”庄凌霄目光一凛,问道。
听令于庄凌霄指令的那名掌控监控权的技术人员慌忙将镜头定格、放大,隐约看到纸张上几行被水渍晕开了的钢笔字,却乌蒙蒙一片,依稀只看得清几笔凌乱的字迹,却因为水渍晕开的幅度过大,怎么看都不像能串联起来的文字。
屏幕中的聂长生却甚为宝贝,仔细地将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遗书折好,因为行李箱在劫难中遗失,还没来得及去机场失物招领处认领,他只好拿了一旁备好的浴袍进了盥洗室。
如果盥洗室装有监控器的话,技术人员必定会遂了庄凌霄之意,将画面切换进去的……
不一会儿,换上浴袍的聂长生疲惫的出现在镜头里,他选了张单人沙发坐下,双手置于腹上,疲倦地闭上眼睛,全然罔顾了还滴着水珠儿的头发,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该死!”庄凌霄愠怒的声音低沉而浑厚,监控室里每个人心头为之一凛。
聂长生醒来时,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条厚实的毛毯,丢失了的行李箱也安静的搁置在沙发旁。他晃了晃头,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眼眸中闪过讶异之色,起身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套衣服换上,这才打道回府。
熙来攘往的机场耀满了白炽的灯火,晃得刚经历了劫难又睡眠不足的人双眼生疼。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严重飞机颠簸事件才刚刚引起轰动,各路新闻媒体、个别旅客、伤患家属纷纷围在大堂中央大声吵闹着,要求航班公司给予应有的赔偿,可一时找不到负责人,群龙无首地乱叫着,滞留不去。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画面再次闪过脑海,聂长生揉揉眉宇提提神,刻意绕开那片群雄激愤议论纷争的大堂,顺着路标指示汇入了来来往往的过客里,颀长消瘦的身影瞬间被人群湮没。随着人流的驱散,他望了一眼被厚重的玻璃隔开的室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雨还在肆意倾泻,更为十二月份的冬季增添了几分冷意。
聂长生并不常出差,出国更是第一次,偌大的机场于他而言就如同迷宫一般困扰着他,所幸机场热心的人士比咨询人员素质更高,很快的,他就在一名年轻女子的指引下来到售票厅前,大门那一侧涌进了一群出游的旅客,依稀有几辆出租恰好停在门口招揽生意。
聂长生松了口气,转身向那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致谢,抬眼却意外的看到了花岗石柱上倚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色的外表却因冷峻的面容成为炽热的灯辉里最引人注目的标杆,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狠狠的丢下正在吸着的烟,大步朝他走来。
被聂长生冷落的那名年轻女子则一脸不舍的摸样,连珠炮的话语间透出意欲结识眼前这位优秀男人的信号。
“抱歉,再见。”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聂长生只觉提着重物的手一轻,行李箱已经被那个男人夺到了手中,庄凌霄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还要说什么的年轻女子,一双寒彻心扉的眸子狠狠地逼退了她,转头对聂长生隐带怒意地道:“喂!还不走吗?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正黯然失意的女子触及这名突然而至的高大男子警告式的一眼,生生被唬得后退了一步,一颗心莫名地怦怦直跳,直至两个出色的男人一同转去了候车室才恍然回神,一身冷汗早已盈满后背。
坐上了副驾驶座里,聂长生系好安全带,再次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庄凌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相信谁都可以碰上,唯独这个男人除外。偏偏庄凌霄就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了,行事又干脆利落,就仿佛他现身于机室,只为等候他一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即便聂长生不愿相信,但漏了一拍的心跳还是欺骗不了自己藏在心扉的期待。
“送一个客户到机场而已。”驱车拐出了机场候车室,庄凌霄语间不带丝毫的温度。
“哦,那载我到研究室一趟,有份文件得交给导师。”聂长生并没有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多失落,毕竟期翼终归是期翼,这么多年了,他也早已习惯了庄凌霄的冷淡。
庄凌霄抿着唇不做答复,只专注的开车,不知有没听入他的话语。
一抹苦涩蔓延至嘴角,聂长生自嘲地摇了一下头,望着窗外熙攘的车流在雨水里奔腾不息,他发怔地看了一会儿,昏暗的光线刺得双眼发疼。
时值下班高峰,四通八达的公路里汽车拥堵不前,平时机场到研究室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此番光景看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