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没有把庄凌霄吐血的事情跟聂长生提起,事实上,他现在已经看不透这两位师兄弟任何一位了,就拿聂长生来说吧,他印象中,聂长生是冷峻沉稳的脑科医生了,当初他之所以建议言柏舟将聂长生招至麾下,一来是因为聂长生属于医学领域上一颗璀璨的新星,本身就是一块活招牌,由他镇守疗养院,既可以吸引更多的医学新秀前来投奔,又能安抚入住病人的情绪,要知道,药物再先进,医疗设备再优良,都比不上病人资源配合治疗的情绪有效果!二来么,当然是借蚕食鲸吞的方式打击渐渐坐大势力的庄凌霄了,被亲如一家的师兄叛变,就算不能打击到庄凌霄的雄心壮志,也能灭一灭他的威风……
可从庄凌霄吐血事件看来,这个结果似乎比甘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十倍,这已经不能算是打击庄凌霄的雄心壮志这么小儿科了,简直是一击中的,几乎要了庄凌霄的命……
至于庄凌霄,整个商场上,大概从未有谁真正看透过庄凌霄了,如果先前甘棠还能透过一些表象去揣摩庄凌霄的一二个小心思,可自从签约了聂长生一年合同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庄凌霄就像一堵毫无破绽的铜墙铁壁,不管是怎样毁灭性的的飓风,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就像现在的情况相同,甘棠再次收到监控室里的人发来的情报,说庄凌霄的车又停在了疗养院的门口,一次两次也都罢了,这都第五天了,虽然停车的位置还算隐蔽,并且没有阻碍别人的出入,可甘棠每次都有种错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说不定下一刻就抗了把冲锋枪下车来,神佛不惧鬼魔不怕地冲破疗养院的重重防卫,杀出一条血路,直逼疗养院的院长办公室,将正在研究病例的聂长生直接抢走。
而当监控室里所有人的精神都绷得最紧的时候,庄凌霄却突然驱车离开了,按原路折返,不带一丝的迟疑,就像随便兜风的游玩,导航突然失了灵,不经意的将车主人带入了一条死巷子,车主人似乎也不赶时间,就在岔道口观望了起来,等导航恢复了功能,再潇洒地离开,如同从未到过这条死巷子一样。
甘棠解除了警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憋了一股闷屈,他相信自己是被这师兄弟合谋耍了,可又没有地方伸冤,现在的聂长生是言氏兄妹的座上宾,言柏舟将他奉为神医,言柏露更是将他当做了偶像膜拜,天天嚷着要跟他学医,拜他为师,聂长生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一点也没有上流社会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聂顾问,陈老先生的病情你也看了,换新药没问题吧?”康复科研究室内,一个主治医生忐忑不安地问,对于癌症病患者,贸贸然换新药的话,副作用或许会很明显,后续的安抚工作也比较麻烦。
“没问题。”聂长生有条不紊地将新药的特性和病人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又用展出了国外也有类似的案例,以打消主治医生的疑虑,那个主治医生听得目露精光,连连点头,满脸信服之情表露无遗。
一旁充当实习医生的言家九小姐言柏露也听得津津有味,她去年病愈了之后终于上了大学,因为心里有了崇拜的对象,便央求一哥帮她转到一所有名的医学院上课,言柏舟见妹妹终于有了感兴趣的专业,也很乐意帮助她转学,还给她聘起了几个有名的教授辅导她的功课,至于她学不学得精,能不能取得好成绩,都无关紧要,他们言家的人,多养几个任性的女孩儿也还是养得起的。
言柏露却是个有志气的娇公主,平时虽然刁蛮了一点,可对学医的热忱却是有增无减,现在又得了聂长生的指导,更是渐入佳境,在聂长生身边见习了短短几天,受导师的影响,言柏露身上的娇气与惰性收敛得妥妥当当的,俨然脱胎换骨了一般。
从康复科出来,言柏露小跑着跟上聂长生的速度,满眼笑意地开口:“长生哥哥……”
“叫我聂导师,或者聂顾问。”聂长生不厌其烦地纠正道。
言柏露吐了吐舌头,不甘不愿地跳过了这个环节,说道:“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哦,你要是一个人的话,不如就来我家来跟我们一起过节吧!我哥哥特意订了一个超级大的月饼……”正要跟聂长生分享言柏舟对她的疼爱,聂长生却已经直言谢绝了她的邀约。
“抱歉,明天的节日我跟家人过。”
言柏露才想起收集到的聂长生的资料里,确实还有一个养子,当时她还惊讶与聂长生这么年轻,怎么就收养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呢,只是聂长生到人至今,吃住都没有离开过温泉疗养院,她都把那个上初二的男生给忘了。
“要不,我让甘棠叔叔把你的亲人接过来,咱们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中秋节,怎么样?”言柏露并不气馁,眼神焕发出晶晶然的亮色,觉得顾念亲情的男人更有魅力了!
“不必了。”聂长生也挺喜欢言柏露的热忱,不管是学习上,还是人情上,于是解释道,“而且也有回国的朋友来借宿,不方便离开。”
“好吧……”言柏露难掩失望之色,心里打定了主意,哥哥送给她的那个超大的月饼,要留一半给聂长生。
跟随他俩一同出来的那位主治医生一脸的窘态,他每次听到言柏露称呼甘棠做“叔叔”,转头却要喊聂顾问做“哥哥”时,就万分的不自在,明明聂顾问跟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