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拭目以待。”
五月二十八,黄道吉日,宜开市。
珍馐楼重新打开大门。
因宫女一事,朝廷上下的眼睛都盯着段弘瑾。
这些时日段弘瑾一改往日撩鸡斗狗逛青楼的习性,安安分分窝在府邸里,除了给一个破相的侍卫求了恩典,竟然旁的什么事情都没管。
大家正疑惑不解之时,这珍馐楼竟然再次开业了。
这、这五殿下憋了这么久就是把酒楼再次倒腾出来?
大伙坚决不相信。
但是打探不到内情啊!
于是人潮纷纷涌向珍馐楼,想看看这五殿下最近是在搞什么名堂。
原来的珍馐楼,也就那样,菜色什么的也说不上好,甚至还不如别的官员家眷开的各种小酒楼。若不是冲着五殿下的名头,估计早就开不下去了。
这重新开张,怎么突然……风格大变?
这、这竟然吃蛇?
这、这竟然吃猪下水鸭下水?!
天啊,这五殿下一定是为了赚黑心钱拿腌臜东西骗人的。
定要点上几份,然后闹上一场告到官府去——
咦?怎么红艳艳的?
嘶,好辣!
嘶,好吃!
天啊,这些东西怎么这么好吃!!
一时间,珍馐楼天天爆满。
人一多,带得周边的百姓人家也跟着来凑热闹。
然后,珍馐楼名声大噪。
段弘瑾看着小李掌柜呈上来的账本,咋舌——这钱原来这么好赚。
他不过是出了点银子让人去南方搜罗厨子,再买些辣椒,获益直接比以往翻了三番。
看来以后不用愁养不起他家大牛了。
六月份,收夏粮。
除了偶尔进宫,或拜访段弘瑜,或接受章朝旭的不定时骚扰,段弘瑾一直窝在府里,密切关注着各处庄子的收成及后续安排。
因囤积粮食的事儿已经交代给段弘瑜与章朝旭,他收好自家庄子产出的收成,就撒手不管了。
南下的下人也开始陆续带回他需要的人。
七月份。
这一天格外炎热。
御书房四个角落各放置着一个雕花铜盘,堆上高高的冰山。
另有宫侍站在铜盘一侧,对着冰山往中间送风。
整个御书房清凉又安静。
刚下朝走进御书房的建宁帝段昭烨呼了口气,扯了扯衣领,正准备坐下喝口茶。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鸟叫。
段昭烨顿了顿,挥手:“你们先出去。”
“是。”众宫侍躬身退出御书房。
门板刚刚合上,一道黑影出现在阶下,单膝跪地:“主子。”
段昭烨一点都不惊讶,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喝了口润润嗓子:“说吧,有什么事了。”
“回主子,查太监总管李达今晨寅时末在西花园一角与钟粹宫二等宫女清莺会面,并从其手上拿到一小包粉末,经查实,是墨汁鬼伞的粉末。”
“难怪朕下朝了还不见李达人影。”段昭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眯眼问道,“墨汁鬼伞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南方植物,若与酒同食,为剧毒。”黑衣人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段昭烨诧异:“这都弄上□□了?”而且,钟粹宫?成妃?“李达!成妃、不,卓雪丽!”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盏蹦了两蹦。
黑衣人低头不语。
段昭烨背着手疾步走了两圈,站定:“李达现在哪里?”
“回主子,属下已经让人把他打晕关起来了,包括钟粹宫清莺。”
“好好!传令下去……”
笃笃。
“万岁爷,刑部尚书张德安、大理寺卿黄臻甫、左都御史梁宸求见。馐刈诺挠前太监恭谨请示。
段昭烨诧异。这才刚下朝,有什么急事让这几位这时候突然过来?
他挥手让暗卫隐去身形,再让人进来。
宫侍打开门,几位大臣低着头鱼贯进入,甩袖,跪下,磕头行礼。
“起吧。”段昭烨抬手,“几位爱卿这时候来找朕,可是有何要事?”
三人依然跪着不起来。
顿了顿,张德安率先开口:“臣有事启奏。”
“说。”本就不愉的段昭烨看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语气自然不太好。
张德安吞了吞口水,再次磕头:“淮阳府知州状告都转盐运使司运使邹成辉截留官盐、私营盐业、卖官鬻爵。经查证,一并呈上来的证据翔实确凿。”一口气说完,就趴伏在地不敢抬头。
旁边的黄臻甫、梁宸更是头都不抬。
“什么?”段昭烨唰地一下站起来,“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给了……”他一顿,反应过来,“都转盐运使司运使邹成辉?”
张德安颤着声音回道:“是。”
段昭烨抬脚一把踹翻椅子:“畜生!”
半晌,段昭烨才平复下急怒的情绪:“这事还有谁知道?”
张德安磕头:“淮阳府知州将所有证据分为三份,同时送往刑部、大理寺、督查院……”余下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这基本就是满朝皆知的意思了!
段昭烨气得不行:“那淮阳府知州何在?”
大理寺卿黄臻甫抖了抖,请罪道:“回皇上,淮阳府知州已、已撞死在大理寺门口。”
“好!好!好得很呐!”段昭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朕以为自己这天下河清海晏、朝堂安稳,没想到就挨了这么一大耳刮子!”
堂堂从五品知州,为了状告一个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竟然撞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