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晴天霹雳!之后自然没人想带她了,迷信点的人都觉得她这人扫把星,娱乐圈最讲运气,叶音也再难接到什么好资源,十几年如一日的灰扑扑,心灰意冷之下,终于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从来没有想到,高楼之下等待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也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要是她知道会重生,一定早个十年八年就跳楼。
这一世,由于她的强行介入,陆沙白免于车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每天活蹦乱跳,她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但也有麻烦,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陆沙白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陆沙白会给她带来什么资源,更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一炮而红,毫无重生优势,副本刷新还是一样难打。
叶音抓着自己一脑门的粉色头发,实在想不通青春期的自己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这样?
她下床煮了一杯蜂蜜牛奶,想安慰自己绞紧的胃和疯狂尖叫的大脑,她还没从梦境里回过神来,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怀疑陆沙白是不是还会死于车祸,一切还是会重演。
呆立了几分钟,奶锅里的蜂蜜牛奶开始逐渐散发出甜香,融化进了冰冷的空气里,叶音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她套着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从冰箱里找出一点可以当作早饭的东西。
冰箱里有全麦面包和生菜,小番茄也没过保质期,隔层里还有几片烟熏火腿,用来做成三明治刚刚好,拉开冷冻箱,里面几片鸡胸肉,看起来午饭也有了着落。
离开的岁月太长,叶音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东西早就过期十几年。她还没有从重生的经历里回过神来,眯着眼睛把材料从冰箱里拿出来,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给自己做顿早餐吃。
缪斯的宿舍不过二十几平,空间利用到极致的小鸽子笼里,还是上下两层的loft户型。
说是有个二楼,二楼也只是一张床,一个小方桌就已经满满当当。叶音打量着这间房子,青绿色的窗帘,嫩黄的桌布,地上还有拼色地毯,小小的地方,布置得非常温馨。
烤箱叮三明治的时间里,叶音想起自己跳楼的原因。
她后来又唱过几首片尾曲,附带着演戏里的小角色,本想换条路线走,结果戏反而烂到拖她后腿。
眼看红不起来之后,她一天比一天变得更懈怠。
那时候,别再说什么装饰房间,吃早餐喝下午茶,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床上,人的精神一旦垮下去,就真的永远垮下去了。
重生是起点,也是终点。终结了过去的一切,才好抛开心结向前看。这一次,至少要活得不后悔。
叶音想起酒会上乔雪晴找陆沙白喝酒,就感觉眼皮一跳一跳,她不知道乔雪晴究竟是什么意图。
前世也是乔雪晴酒会上来找陆沙白喝酒。那时她冷眼看着,想看看公司传言陆沙白跟乔雪晴是恋爱关系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直到陆沙白喝得半醉出了门,乔雪晴也只是一转身,继续去跟那些红人喝酒谈天。
第二天就出了新闻,陆沙白坐的出租车,一头撞上了高架桥栏杆,摔进江里去,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那时的她震惊到茫然,又恐惧到失语,昨天还谈笑风生的人,今天就化作了一摊白骨。更可怕的是,这摊白骨还根本找不到。
叶音还记得那时候,乔雪晴听见消息,从公司一路飙车到现场,在江边哭得肝肠寸断,一双大眼睛滚满泪珠,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殉情而去。
等陆沙白的朋友从外地赶回来,料理了后事,那个人却是一句话都没跟乔雪晴说过,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视她为空气。
公司又有传言,这个叫顾宜真的朋友,是陆沙白的金主,陆沙白之所以有这么多资源,都是顾宜真给的。
乔雪晴没有澄清一句话,整个公司里跟陆沙白最熟的人没有出来说一句话。反倒是那时叶音年纪小心又软,看不得他们人情冷暖,苍白无力的说上几句,倒被人嘲笑是踩着经纪人的尸骨上位。
烤箱“叮”的一声,一股三明治的味道飘散出来。叶音打开烤箱,面包被烤得金黄,看上去香软可口,烟熏火腿枕在煎蛋上,冒出咸滋滋的油香味,芝士已经融化在小番茄和生菜之间,引诱着人的味蕾。
这对饥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更别说冰箱里还有全脂鲜牛奶,搭配在一起简直是谁也无法抗拒的早餐。
在咬下第一口之前,叶音忽然悲惨的意识到,自己以后大概要远离这些美味又高热量的食物了。
她是一个很有可能是个要走影视路线的艺人。回顾陆沙白手下的艺人,无一例外是银幕出道,一步一步走向大制作的路线。
经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培养路线和固定资源,很少有人会让自己手下的艺人多栖发展,一来不利于明星形象的塑造,二来会分散人的精力,变得什么都是半桶水瞎晃荡,永远成不了实力派。
陆沙白就是典型的影视经纪人,她的资源都集中于电影圈,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银幕,叶音当然不会傻到不愿意听话。
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艺术追求,不存在要成为全能歌手的梦想,除了对舞台和人气的向往,叶音别无所求。
正在叶音盯着这块三明治,在想要不要在经纪人正式通知她减肥之前,享用一下以后会在菜单上绝迹的食物,就听见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