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在蓝染的实验室中见识过眼前这种生物诡异的特性,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无穷无尽的食欲,——值得一提的是,位居十刃末席,被露露女王一冰刀在脑袋上开了瓢的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所拥有的能力就是受到了这种介于生物与物质之间的存在的启发——市丸银很了解该如何与这些没有理智,仅余本能的危险存在打交道。拜蓝染在崩玉催化下强盛无比的灵压所赐,完全收敛了灵压波动的市丸银并不比一颗藏匿在太阳刺眼光芒中的六等星更引人注目,尤其是那些正从结界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并且与他擦肩而过的金黄眼球的视网膜里。
所以,在完成了相当于把新鲜水嫩的小鲜肉塞进鳄鱼饥肠辘辘的胃袋中没有任何区别的“鲁莽”试探后,市丸狐狸收回浸泡在胃酸中的小鲜肉,唇角蓦然加深的弧线毫不掩饰主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呀嘞呀嘞,您好像碰上大麻烦了,蓝染队长。”
“确实是无法被轻易忽视的阻碍。”蓝染低沉柔韧的声音从沸腾的金色眼球后幽幽传来,灰败的液体中大量发灰泛白,明显失去了作为身体器官的基本机能的球体替接下来云淡风轻的话语做出了最好的注脚,“不过称之为麻烦未免过于夸张。”
“从一百年前我就知道,您的麻烦从来就只有平子队长。”关西腔狡猾的上扬,市丸银将握住神枪的右手习惯性的掩藏在左肘下宽大的袖口,“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个让您兴致勃勃乐在其中的麻烦似乎快要溜掉了,蓝染队长~~~~”
话音落,白色浆液中翻滚不休的金色眼球凝固了比弹指交睫更短暂的刹那,然后凝固的液体以前所未有的激烈姿态沸腾起来,潮汐般涨落的白浆每一次激荡到最高点的瞬间,都有一颗被推挤到顶端的金色眼球不堪重负破裂开来,浑浊微黄半透明的汁液从脆弱的器官中溢流出来,像是与强碱相遇的浓酸,袅袅的烟气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填充了市丸银正在缓缓张开的眼睑之后妖冶冶艳的猩红宝石。
“市丸银那个家伙不知道对惣右介说了什么,蓝染那个家伙好像被刺激到了。”凭借成熟体假面逆天的好视力,在相隔一灵里外的结界外密切关注着结界内任何风吹草动的金发假面摸了摸光洁溜溜一根毛都没有的小下巴,“动作突然快起来了。”
刚刚抱走了名为解说帝的奥斯卡小金人的事不过三再度单方面终止了棋盘上胶着的战局,微微侧过兜帽,温和清朗的男中音若无其事的接过话尾充当真相帝:“现在的蓝染浑身上下刀枪不入,但就是有一个无法掩饰的破腚。”
“那个字应该读绽而不是腚吧-皿-”不学无术的前前任五番队队长一脸亚历山大的表情毫无自觉地脱口而出,“难道是崩玉?……你那看白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事不过三探手拉下兜帽本就低垂的布料,淡定的转过头去:“我在判断你到底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又一次装疯卖傻。”
“结论?”
“你遗留在蓝染身体里的不是【哔——】液而是脑浆吧。”
遭受了智商侧漏的人参公鸡的平子真子摆着一张残念的脸:“……你该不会想说蓝染的弱点就是我吧?”
“弱点不敢说。至少如果市丸银说某个从头到尾就没有显示出任何战意的家伙正准备夹着尾巴溜走的话,蓝染绝不会无动于衷。”
平子夸张上扬的嘴角突兀的垂了下去,收敛成一条锋锐而凌厉的深刻直线,良久他才注视着正在从棋盘前长身而起的事不过三翻滚成滚滚洪流的衣摆的一角,跳脱飞扬的关西腔像酝酿在胸臆间的雷霆在肺腑间激荡起令跃动的心脏蓦然紧缩的回音:“我们也开始吧。”
由蜂拥而来的灵魄所组成的圆球上像是正在遭受源自内部的强大力量持续不断的冲击,粘稠浑浊的液体漾起层层涟漪的同时也不断坟起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凸起,此起彼落的凸起最终连接成一片蜿蜒曲折的山系,有一点耀眼的寒星穿透最为单薄的峰顶在半透明的薄膜前波光潋滟流光四溢。
纤细苍白的指尖轻轻搭上弧度优雅的刀脊,市丸银屈步弯腰架肘躬身,虚夜装雪白的衣袖落下又振起,横空出世的银色电光撕裂殷红似血的宝石的刹那,汹涌而出的是宛如爱意一般绝美的杀意:“卍解,神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