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
“我儿子要是看上了傅西棠,我哪怕死了都能气活八百遍!”祛黎说着说着,又开始横眉冷对,每个毛孔里都写着嫌弃。
许白忍不住问:“为什么?就因为傅先生拿了你跟胡小姐的定情信物吗?”
说起这个,祛黎便气不打一出来。
“哼,你又知道什么?那天我在路上拦住他,那是因为他欠我的。当年我约他一战,恩怨情仇一笔勾销,结果他竟然放了本大爷的鸽子。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干嘛吗?他在打麻将!”
“我在城楼上吹了半夜的冷风!他竟然在打麻将!”
“神经病啊!”
许白不知道祛黎这句“神经病”是在骂谁,他现在只想笑,憋不住的想笑。
怎么那么好笑。
“傅先生……真的会打麻将?”许白多次听到“麻将”两字,但至今仍不敢相信傅先生那样的清贵大老爷,会热衷于打麻将。
“呵。”祛黎表示不屑。
葫芦娃则依旧热情地在许白面前蹦来蹦去,瞅准机会往他怀里一蹦,管自己老爹在做什么。
祛黎气得不轻,单手把葫芦娃拎起来,“回家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们。”
祛黎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就让夏天的雷阵雨,让人捉摸不定。
许白继续吃饭,余光瞥见手机上显示着的与傅西棠的聊天界面,不由陷入了一阵沉思。片刻之后,他灵光乍现,飞快打下一行字。
克斯维尔的明天:刚刚祛黎在跟我聊天,他说傅先生你特别喜欢打麻将。
看,既转移了话题,又巧妙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完美。
傅西棠这次回得很快。
傅先生:刚好会打。
克斯维尔的明天:我的朋友顾知也很会打麻将,他说这能帮他找到写歌的灵感。
傅先生:上次警局里那首歌,是他自己写的?
克斯维尔的明天:是啊,那首歌叫《三更胡话》。很有意思的一首歌,是不是?顾知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一直没遇到好的机会。
傅先生:你会唱吗?
克斯维尔的明天:大概……会吧?
许白的手机里就有顾知给他发过来的试听小样,他有时晚上看剧本的时候会听一听,自然而然便熟悉了。
其实许白还挺喜欢唱歌的,只是他更喜欢自由地唱歌,而不愿意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专业歌手。
这样想着,许白一时手欠,又发过去一条信息——傅先生想听吗?
发完许白就后悔了,这搞得好像他特意要跟傅先生显摆似的。就像一个小朋友,学了点什么新东西、新技能,就迫不及待要把它展现给别人看。
还是把顾知的小样发过去吧。
可还没等许白退出微信界面去找小样,傅西棠就又发过来两条信息。
傅先生:嗯。
傅先生:你唱吧,我听着。
许白眨巴眨巴眼睛,仔仔细细又把那行字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傅先生真的想听他唱歌,他还说了个“嗯”字。
可是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当着面,唱两句也就算了。他们现在是在手机上聊天啊,大晚上的,两个大男妖,一方给另一方唱歌,那不是有点……有点那个gay里gay气的嘛。
最近这段时间,托那些大妖小妖、祛黎、白藤、阿烟各种人的福,许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跟傅先生有点什么。
可是天可怜见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啊。
不就是阴差阳错地住到了一起,还受了傅先生几次关照、他还去警局接了他、还摸了他的头、给他煎蛋……
不知不觉间,许白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傅西棠站在祛黎的黑雾中,从袖口抽出手杖时的挺拔身姿。那双冷峻深邃的眸子,仿佛还专注地看着他。
“啪嗒。”手机掉在了桌上。
许白摸了把脸,继续平静地坐了一会儿,而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站起来就往卫生间里冲。
冲进卫生间,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许白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卧槽!脸红了!!!
那脸颊像打了腮红,还是今天姚杳在朋友圈里po的那什么阿玛尼的新款色号。
妈呀。
许白按住自己的胸口,郁闷地发现他越是不去想,心跳得越快啊。住在他心房里打了几十年光棍的那只老鹿正在疯狂撞墙,大概是想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来啊,躁动啊。
看看这次鹿死谁手。
许白这次的战斗力有点低,于是只好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实施人工降雨,强行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