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道:“如果凛儿给你发喜帖,你会去吃他的喜酒么?”
沈嘉禾道:“看情况罢。”
魏衍点点头,道:“也是。到时夏国应已改朝换代,裴懿自然要把你们接到浔阳去,千里迢迢去吃杯喜酒的确没有必要。”
沈嘉禾道:“你不打算回掖阳去么?”
魏衍道:“我受裴懿所托,照顾王府家眷,他一日不回来,我便一日不能走。”
沈嘉禾道:“真羡慕他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魏衍笑道:“你不是也有朋友么?那个聋哑的花匠。他叫什么名字?”
沈嘉禾不由心中一紧,顿了顿,才道:“云清。”
魏衍道:“他经常三更半夜去找你么?”
沈嘉禾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狐疑地看着他,道:“为何如此问?”
魏衍道:“你忘了?那日你昏倒在柴房里,是他第一时间发现的你,而当时已近子时了。”
沈嘉禾道:“因为我那时日日都会忙到很晚,所以才会那么晚去找我。”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也不是经常找我,只是偶尔。”
“是么?”魏衍笑道:“可千万别教裴懿知道了,他吃起醋来可是很凶的。”
念念插嘴道:“他为什么要吃醋?”
魏衍笑道:“念念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念念黯然道:“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魏衍道:“那你的好朋友和别人玩不和你玩,你生不生气?”
念念认真地想了想,答道:“生气。”
魏衍笑道:“这便是吃醋。”
念念似懂非懂,沈嘉禾给他夹菜,道:“食不言,寝不语。”
念念争辩道:“那为什么你们吃饭的时候就可以说话?”
沈嘉禾道:“因为我们是大人,而且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不许插嘴。”
念念低落地“喔”了一声,道:“我也要赶紧长成大人。”
魏衍也夹一筷子菜放他碗里,道:“想长大就得多吃饭。”
念念用力点头,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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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半个多月,沈嘉禾又开始收到裴懿的信——这便说明他平安地抵达了浔阳。
沈嘉禾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信中依然只有短短两句话。
“挨了一百军棍,半条命都没了,我可能不是亲儿子。”
沈嘉禾忍不住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活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信一天一封地寄过来。
沈嘉禾每封都看,却从来不回。
“今日攻城又失败了,累。”
“想喝你亲手泡的茶,想抱你,想亲你,想没日没夜的操-你。”
“我说错话了,收回,别生气。”
“念念乖不乖?不听话就打他屁股。”
“沈嘉禾,沈嘉禾,沈嘉禾,沈嘉禾,沈嘉禾,沈嘉禾!”
“攻进浔阳城了!”
“我本想亲手杀了贺兰绍替你报仇,但他上吊自杀了。”
“叶嘉泽很好,我会照顾他,别担心。”
“谋朝篡位真他娘的累,破事儿太多了,后悔!”
“想回去接你,但是脱不开身,老子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