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烈寒着脸,不好明里动手,便在桌下给了他一脚,疼得他呲牙咧嘴,差点没动起手来。
卫翊见他二人好笑,道:“蒋侍卫还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
广岫嗤鼻:“不过就是假正经,唬人而已。你瞪什么瞪,有本事来咬我啊。跟你这种二楞子说话真是累人,要不是我聪明机智,事儿都让你坏八百回了。得了,你们睡吧,我出去一趟。”
卫翊道:“真人要去哪里?”
广岫道:“去解手,要一起吗?”
“真人早去早回。”
今夜无星无月,人世混沌,广岫走到暗中无人之处,从怀中拿出什么,隐隐散发幽光,顺着他指诀驱动,钻进了地面。
这是广岫厚着脸皮从叶阑那讨来的,名叫螳蝗,通体莹白,以金玉为食,用它来寻墓比人之肉眼要方便得多。
广岫感受着它的气息和动向,发现它一直绕着一处打转,就在附近。
莫非古墓入口就在这村里?
广岫施展隐身之法,悄无声息探寻而去,在村尾一处破屋前停下。
这屋子不大,一目了然,螳蝗的气息减弱,显然早已钻入地下不知几许。
广岫查看一番,发现角落一处地面松动,是道可以打开的暗门。他心中一喜,赶忙撬门而入,只见一条简单凿出的阶梯往下延伸,漆黑之中难辨深浅。
广岫顺道而下,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间宽阔石室。室内当真是堆金积玉遍地珍宝,金玉辉映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都照得亮堂堂。
螳蝗身子一闪一闪的,正趴在一只汉白玉镯上啃得正欢。好在这东西食量不大,指甲这么一块就够他啃一年的,不然这些稀世珍宝都喂了虫,广岫非心疼死。
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却打起了鼓。
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些,难道是自己高估了这些守墓人的能耐?
不对,一定有机关,说不定这些东西都只是诱饵,一旦被取走便会触发机关。或是沾有剧毒,一碰就死。
广岫脑子转了百八十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突然窜出什么暗器来。
他的担忧却是极为正确的,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石室内忽然发出机轮转动之声。
广岫暗道不好,忙往阶梯掠去,数道寒芒已朝他袭来。脚下地面更是刺出无数钢针,根本无法下脚。
广岫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危急时刻,心神惶惶之下根本不及御术解围,拔出行云以剑尖触地,借力跃了出去,飞也似得顺着阶梯逃去,一推暗门却纹丝不动,竟是已自外头封死了。
广岫叫苦不迭,这还什么都没碰过就成了瓮中之鳖,也太冤了!
就在他进退无路时,那暗门却突然又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出来吧。”
广岫听那声音和善,便笑嘻嘻探出头去:“云彩姑娘,我若说我是梦游无意到了这里,你信吗?”
云彩看着他,倒没有生气的意思,还伸手拉了他一把。
广岫将暗门掩好,正要解释,云彩道:“你不必辩解了,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怀着一个心思,何况你编的理由这么烂。趁爷爷他们还没来,跟我走。”
“烂吗?”广岫跟在她后面,不甚服气,“我觉得挺好的啊,简直天衣无缝。”
等他与云彩躲进村后密林中,村民的火把才出现在小屋周围,已围得水泄不通。
广岫道:“云彩姑娘,你为何要帮我?”
云彩道:“我有条件。”
广岫道:“什么条件。”
云彩看着他,缓缓道:“带我离开这里。”
广岫微怔:“离开这里?”
云彩叹了口气,夜幕中看不清面容,闻声便知哀怨:“我们这里与世隔绝,男多女少,人丁不盛。为了繁衍生息,只好一女同侍多夫。他们有时候还会从外面掳女人过来,就关在方才的小屋里,关到她们听话为止。我爷爷虽是村长,我只怕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广岫皱皱眉头:“还真是过分。”
云彩叹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我放了她们,她们也无法走出深山,最后还是会被抓回来。”她的眼眸在幽暗中闪着零星光点,忽然抓住广岫的手,哀求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不是寻常人,只要带我离开这里,此生为奴为婢,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广岫思量片刻,欣然同意:“没问题,你救了我,这点小忙肯定是要帮的。看得出你挺喜欢我那个傻弟弟,这样吧,等我们出去了,你嫁给他如何?”
云彩脸色微红:“他根本不傻,只怕看不上我。”
“他敢看不上,我给你做主!”
这一边蒋烈可不知道自己已被某人私自定了终身,看着外面火光攒动,他知道事情不妙了。
“蒋侍卫,他们要干什么?”卫翊十分不安,“真人去解手怎么还没回来?”
蒋烈冷冷一笑,让卫翊蹲在床下,一脚踢裂窗户,眨眼就将一个村民打晕过去,夺了他手中砍刀,冲出了一条路。
暗夜中火光缭乱,杀声震天。蒋烈身影如雷似电,出手不轻,却都留有余地,未伤人性命,只是他虽然悍勇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愤怒的村民围住了。
为首的汉子盯着他,冷冷道:“贪财好利,该杀!”
蒋烈道:“我们不过投宿,分明是诸位动手在先。”
那汉子道:“投宿?装疯卖傻,满口谎言,若无所图,何必如此。”
两个村民押着卫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