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那样,事事握在掌心,可人心不是棋子,任由你算的再厉害,总有人不在你的棋局里。”靳艳君轻笑道:“慕容,我着实恨过你,恨你事事如意,可如今我可怜你,可怜你生不如死。你那斩天诀……我已经看到了君亭山的结果。”
慕容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兄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我该高兴。可我怎么就笑不出来。”靳艳君无奈道,“慕容师弟,我曾想姚敷要来见我,可她不来。罢了,相见不如不见。我此生看穿了功名利禄,也尝尽了人间苦楚,如今我唯独放不下秋意。”
慕容棠看着靳艳君的双眼,“他会照顾好自己。”
“他是个固执的人。”靳艳君道:“我怕他将来责怪于玄冥教,不肯回来,我已决定将玄冥教交给他。”
“我会照顾他,养大他成人。”慕容棠道。
靳艳君欣慰的看他,“没想到此生唯有你值得让我托付遗孤,慕容,多谢。”
慕容棠帮他盖好被子,“师兄,你还是好好休息,别劳累了。”
靳艳君闻言闭上双眼,就在慕容棠起身时,靳艳君道:“君亭山走的突然,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你。”
慕容棠诧异的看他。
“历届巫教教主都是玄冥教大护法。”
慕容棠闻言平静的应了一声,靳艳君道:“你回来吧。”
慕容棠婉拒,“巫教的事还没有办妥,暂时……”
“回来吧,给我做伴……。”靳艳君困意越发沉重。
慕容棠道:“若我有生之年能安顿好巫教,我必定回来,陪着师兄你。”
慕容棠躺在屋檐上喝酒,靳艳君的屋子里这夜不太平。
入夜后,靳艳君便命教内的长老来听安排,他已经决定解散家中女眷,命靳秋意为玄冥教教主,其他子嗣逐出玄冥教,与他们的母亲一同返回故里。
听了这个安排,那些侍妾们跪在屋里大哭,可任谁哭,靳艳君都不松口,最后只得是玄冥教的弟子们出马把她们都给带下去了。
慕容棠躺在屋檐上喝了好多酒,喝到最后只觉得万籁俱寂,慕容棠正要浅眠,发觉屋子里彻底安静,他立刻翻身下屋,推开靳艳君的房门,他再度走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连个陪伴靳艳君的人都没留下。
慕容棠缓缓走到靳艳君床前,那人睡得正安静,平静的如同一波春池,毫无涟漪。
慕容棠半跪到靳艳君床前,试探他气息全无时,慕容棠隐忍着把脸埋入靳艳君的被褥中,片刻后,慕容棠紧紧的拽着靳艳君的手。
“师兄……师兄……”
慕容棠已经很多年不曾流过泪,就连君亭山走,他也没有流过泪,可如今至亲至爱之人离世,除了多年的积怨消散,前尘种种,都恍如隔世。
他们好像还是这君山上的少年,追逐着绝世无双的刀法,为着谁先突破一重内功心法生气,为着谁练功的时辰久不服,那时君山有师父、有灵气、有慕容棠后来再也感受不到的手足之情,这世间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唯有靳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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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看,蝴蝶。”尧清用手引导蝴蝶。
顾芩凨不忿道,“雕虫小技。”
“那你来。”尧清理直气壮道。
尧清和顾芩凨正在流水处嬉闹,抉衣从身后给他们一人扔出一枚石子,两人都呼痛,顾芩凨道:“师兄,你怎么神出鬼没。”
尧清也好奇的看向抉衣,心想几日不见,还以为他出去办事了。
抉衣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将他们看一遍“师父让尧清去外堂。”
顾芩凨拦着尧清,朝抉衣笑道:“师父让他去外堂做什么,他是我三师弟,便是我内堂的人。”
抉衣皮笑肉不笑,回答道:“我听说岛主和师父有意让尧清主持外堂,你要不要去找他们对峙。”
“这活怎么也轮不到我去干,我不去!”顾芩凨有些生气的瞪着抉衣,“大师兄,你故意在师父面前说的对不对,他一个新来的,哪有能力统管外堂。”
“他在来这里之前,可比你厉害多了。不要自视甚高。”抉衣开始教训顾芩凨。
顾芩凨一脸我不听的样子噘嘴,“厉害还不是被人追杀,我不管,反正他要是去了外堂,我就当不认识他。”
说罢,顾芩凨不理会尧清,竟真的扭头就走了。
尧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朝抉衣道:“看来我是惹恼他了。”
“他就是这性子,别理他。”抉衣说罢负手看尧清,“这几日有不知哪里来的飞鸽在岛外徘徊,岛主吩咐我要你别理会那些人,以免有人诱你出去。”
尧清闻言心中略有些疑惑,他也没得罪什么人,离开鎏钰府的那天,他是因为巫教来的信件,这么一想,他觉得也许是巫教那边寻到他的踪迹现在在想办法与他联络,尧清轻咳一声,回道“多谢大师兄提点,尧清一定会注意。”
“中原武林如今变化多端,前不久还有人传来消息说玄冥教教主靳艳君病逝。”抉衣领着尧清往外堂走去,本是无心之言却勾起了尧清的好奇心。
靳艳君病逝,那岂不是秋意没了爹。
这么一想,尧清心里倒也是装上了事,巫教里他谁也不担心,就担心靳秋意,他虽说是少年,心思却总是沉重,整日也没个笑脸,要是让他知道他爹逝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这么想下去,尧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联络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