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手气欠佳,陈望之根本不怕他,就点点头。结果奇了,掷了十次,陈望之都输。宇文彻哈哈大笑,“上天帮我!”
“你想做什么?”陈望之问。
宇文彻拍拍肚子,“那个……一个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
很多人看到广陵侯红着眼睛冲出了君上的帐篷。
至于下一个月么……
宇文彻说,朕作为父亲,答应儿子的不能不做。
陈望之被他按着,怒问,你答应他什么了?!
宇文彻笑眯眯,总之朕会努力,爱卿你就受着吧,嘻嘻。
第149章 番外七夕节小段子
1
多年以后,狸奴长大了。
有一天带着儿子进宫,宇文彻见到孙子,非常高兴。
父子赏月饮酒,宇文彻失落道,他这个人,一去这么多天,写来信也是问政事,最后才问一句朕的身体。
狸奴说,父皇生病的时候,太傅最紧张不过,没日没夜守着。
宇文彻苦笑,他是怕朕早死了,你还小,这国没人治。
狸奴说,太傅爱着父皇呢。
宇文彻说,有么?
狸奴说,有。
宇文彻抿了抿酒,狸奴叹口气,低声说,虽然爱着父皇,却说不出口……其实他心里,想必也很难过罢。
2
陈望之收到两封信。第一封公事公办,他记下要点,又去看第二封。第二封写得很长,用词也不那么讲究。笔迹潦草,想来是酒后所书,信笔游龙。
信里写,最近天气转冷,你还好么?我在宫里,觉得没意思。你为何还不回来?太子妃又有孕了,若是女儿,我想给她取名无忧。这些天来你不在身边,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对镜自照,确实大不如从前。人如草木,一岁枯荣。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夜里睡不着,总想叹气。可是老了罢,心气消磨……
陈望之将信读了又读,眉头渐渐收紧。翌日得报,宇文彻病了,先是风寒,复又发热,昏沉不醒。陈望之当即胸口一闷,怔了怔,当即策马回京。等冲进宫里,章士澄带着儿子和徒弟在商量对策,陈望之抓住章士澄,问他,“什么病?”
“就是老了。”宇文彻说着,突然发现陈望之手腕磨破了皮,鲜血淋漓,急的坐起来,“怎么搞的?”
陈望之不理他,只问章士澄,“到底什么病?”
章士澄说,“没大碍,多休息,心情宽松就好。”那边宇文彻早跳下床,捧着陈望之的手心疼。陈望之骑马用不上力,就想了个办法,将缰绳做长了,牢牢捆在腕上。“疼不疼?”宇文彻这回真觉得头昏,“你也是,着什么急……”
陈望之说,“我能不急?!”
宇文彻讪讪,让章士澄赶紧给陈望之包扎。夜里用过膳,宇文彻酝酿一番,笑道,“我错了,以后你别……”
他想说,以后你别离开我了。那些事,交给年轻人去办,你留在我身边。
可陈望之愣了很久,才说,“没事了。”
“你的手……”
“没事了。”
陈望之居然没生气,宇文彻惴惴不安。夜里睡得熟了,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他站在树后偷偷盯着陈望之瞧。他知道这是梦,于是在梦里嫌弃自己,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做祖父的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幼稚。迷迷糊糊地又想,陈望之手腕伤了,就好好养着,在宫里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个人钻进怀里,头靠在他起伏的胸口。宇文彻听到陈望之低低的啜泣声,像春雨打在心头。
对不起啊,他翕动嘴唇,又难过,又有点高兴。
3
宇文瑞一抬头,陈望之立在走廊尽头,长眉不展。
“太傅。”宇文瑞加快脚步,“您回来了。”
陈望之从沉思中惊醒,低声道,“殿下。”
“太傅一去两个月,父皇日日思念。”宇文瑞道,“茶不思饭不想,看谁都不顺眼。小妹去劝,父皇板着脸,把她吓哭了,这才哄了一哄。”
陈望之不太敢与同宇文瑞单独相处,别过目光,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宇文瑞脱了披风,“下雨了,可别伤风,太傅就算打个喷嚏,父皇也是会心疼的。”
陈望之点点头。披风很暖,“可你……”
“我不冷。”宇文瑞笑笑,“麒麟最近常常提起思念太傅,不如明日我带他进宫来,一家人热闹热闹,为父皇驱驱病气。”
麒麟是宇文瑞的长子,聪明伶俐。陈望之微红了脸,道,“好。”又赶忙说了句“辛苦殿下”。宇文瑞道,“儿臣不辛苦。”他容貌酷似陈望之,脾气却温和中正。陈望之眼巴巴地想了半晌,才道,“虽说国事要紧,你也要保重身体。”
宇文瑞笑起来,“好。”
4
陈望之收到一张纸条。
宇文彻潦草地写了几行字:桂花未开,颇思念那香气。婆罗洲进了香木,留着给你做笔。卿要记得服药。夜长梦短,不觉唏嘘,新作了衣裳,绣的花纹精致。喜欢,又怕太过奢华。不用回。
莫名其妙,才刚见过面。陈望之问送纸条的小太监,“可是陛下身体不适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没有。”
那又是为何?陈望之忽然记起他确实没服药,叹口气,道,“回去就说谢他。”
午后,陈望之回到宫里。宇文彻非要他坐在膝头,一颗颗喂他吃葡萄。陈望之说,我自己来。宇文彻不肯,“你手腕……”喂几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