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看。”宇文彻激动万分,结结巴巴,“我、我——”
“你喜欢我么?”陈望之眼含春水,嘴唇红艳,他贴上宇文彻胸口,“我晓得,阿彻你是很喜欢我的。”
宇文彻大喜过望,“是了,我谁喜欢你,那月奴喜欢我么?”
陈望之忽然只穿着中衣,垂下眼睛,解开衣带,“喜欢。”
春梦无觉,宇文彻醒来后,恍惚了好一阵,才怅然地发现这只是一个梦,旋即发现xiè_yī和腿间恼人的黏腻。他又羞又愧,在梦中竟然对陈望之做出那种事,其实,那时的宇文彻不晓人事,梦中也不过二人赤条条地搂抱亲吻。第二日去太学,望见陈望之笔挺的背影,恨不得自掴数掌。然而夜间辗转,却忍不住去回味那个梦,梦中的陈望之温驯而放浪,嘴唇温暖,身体结实柔韧。回味着回味着,腿间那讨厌的家伙便硬了起来,宇文彻气急败坏地自渎,暗暗大骂道,“宇文彻啊宇文彻,陈望之是什么人,你竟然对他生出那样肮脏的念头!”强忍着不去想那人,可心思哪能按捺得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羞于直面陈望之,生怕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出自己的罪恶。“高玢是对的,”宇文彻泄气地坐在梨树下,梨花已落,结了小小的梨子,既酸且涩。“我是坏人……我怎么可以这样亵渎他?”他捡起被鸟啄掉的梨子,用力抛出,喃喃道,“可是我、我喜欢他……假使他对我笑一笑,恐怕我死都甘愿罢?”
“没有闲言碎语。”陈望之摸摸腰间的蹀躞带,“大家都对我很好,不嫌我笨拙,都对我笑眯眯的。”
程清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满面堆笑,“君上,找到了。”
不仅陈玄,前齐的诸帝皆爱奢华。陈玄的祖父陈亮曾得到一块美玉,命能工巧匠细心雕琢,花费数年,雕出一只玉盏,通体如一枝荷花,晓露轻愁,含羞欲绽,且壁身极薄,对光透影。“月奴用这杯子饮茶罢。”宇文彻挥挥手,“莫要胡思乱想,你就算病好了,留在宫里,想留到何时,便留到何时。”
程清把玉盏奉上,陈望之虽然失忆,但也看得出这玉盏贵重至极,“这,我不能要。”
“这杯子又怎么了?”宇文彻一肚子闷火,干巴巴道,“可没雕什么龙罢。”
“这只玉盏,君上留着自己用罢。”陈望之见他不悦,额角立时急得冒出一点汗水。宇文彻去东厢说是“有些事情”,明明辍朝,仍要忙着处理国事,陈望之自认帮不上忙,十分难过。兼之午间一时兴起索要圆领衫,越想越是羞愧。他每日一睁眼,脑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写字,字写不好,读书,读几页便困了,双手无力,显然也没有舞刀弄枪的本事。成天无所事事,宇文彻那样疲劳,还要请章先生来为他瞧病,还要鼓励他字又好了,书不必着急,慢慢读即可,还要陪他同寝同食,聊天解闷,还慨然将衣服送给他。“我没什么本事,”陈望之抖着嘴唇缓缓下跪,“我觉得……我配不上这样好看的杯子。”
第18章
宇文彻的郁结一直持续到元日。依照旧俗,元日要举行朝会。前一日,侍从们在太极殿外准备王公大臣的座位,宇文彻站在殿外,抄着手,面无表情。有几个搬运杂物的低级内侍不小心看到他的脸色,吓得连滚带爬,更令这位新帝气恼。
背后传来谨慎的脚步声,不须回头便知必然是程清,“朕不冷。”宇文彻说道,“没你们的事,都下去。”
程清道,“快用晚膳了,君上不去万寿宫么?”
宇文彻道,“不去。”
前一日宇文彻大发雷霆,从董琦儿起,伺候陈望之的一干人等悉数叫了来,黑压压跪了满地。宇文彻亲自挨个审问,是不是有人背后嚼舌根被陈望之听了去。台城的宫人们本就怀着十分惧意,当场便吓哭了数人,更有甚者,还没问完一句话就昏厥过去。陈望之苦苦哀求,宇文彻不为所动,命程清将他带下去。问了两个时辰也问不出所以然,程清来报,陈望之似乎受了惊吓,发热倦怠,气喘不止。宇文彻又气又急,连夜请章士澄入宫。章士澄诊了脉,说并无大碍,吃两贴药发散发散即可,陈望之昏昏沉沉还不忘求情,怯怯地拉着宇文彻的袖子,小声道,“你生气就骂我,不要骂他们……”
“君上,”程清道,“那个,殿下醒了,您不去瞧瞧他么?”
宇文彻心头一紧,可想起陈望之病中那副怯懦的神情,就忍不住愤愤。“我很骇人?”他转身问程清,一出口又觉语气过于严厉,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朕对他,哪里做得不好了?”
程清躬身道,“君上待殿下甚是优渥,殿下也感激君上。”
宇文彻道,“不过一个杯子,他哪里冒出来那些话?越想越气,还日日想着出去。离开我做什么?他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他——”
湿冷的风吹动铁马,发出叮铃铃的颤音,“朕对他,自认并无不妥。但是,他……”宇文彻有些黯然,那人毕竟是陈望之,虽然失忆,可内里是变不了的,“朕很怕有朝一日,他全想起来了……”
程清默然无语。
“朕跟你讲这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