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借着沈寒炼制的龟息丹,再利用宋昆当面暴虐作为引子,令陈安之假死,再暗中救出。再求沈寒为其易容,神不知鬼不觉,让陈安之得以重生。
谁成想,到头来,还是低估了这宇文炀的残暴——竟然连死人也不放过,还要鞭尸!还要与猪狗同葬!
当得知这一切,江隐置自己孱弱的身体于不顾,一心只想着与沈寒一道寻到那陈安之。
可是,安之啊安之,你究竟在哪儿?
“阿隐,找到了!”借着那荧荧鬼火,沈寒终于找到了陈安之的葬身之所。
不忍让江隐看到陈安之的惨状,沈寒迅速地褪下外衣盖在陈安之那满是累累鞭痕的身上,这才三纵两纵回到江隐身旁。
“安之他还好吧?”江隐站起身来焦虑不已地问道。
“好不好,等回去再说。”沈寒急道,“此地不宜久留,阿隐,我们快走。”
“好……”
快走,嗯,江隐走的是非常地快——快似蜗牛。
“阿隐,怎么了?”沈寒察觉到江隐的异状,索性回到江隐身边,在他的面前转身蹲下,“累了?我背你!”
“你……”看着沈寒怀里还抱着一个陈安之,江隐这才后悔不该跟来,让自己此刻竟成了沈寒的累赘。
“没事儿,”沈寒明白江隐担忧着什么,“背一个抱一个,我真是好福气呢!快上来!”
江隐一咬牙,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索性伏在沈寒的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胸前,任沈寒纵跃在暗夜里。
算我……又欠你一次。
欠沈寒的次数越来越多,饶是江隐记性再好,也记不得次数了。
这一次,他主动跟沈老堂主坦诚,陈安之这个麻烦不是沈寒捡回来的,而是他逼着沈寒捡的。
沈奕闻言,虽觉不妥,可也没计奈何。捡都捡了,也不好再扔出去,只是嘱咐江隐再过两日还要赶去安平王那儿当侍棋,让他注意休息。
江隐,确实想好好休息,可是,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原本看着陈安之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江隐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没多久,便被两名不速之客搅乱了心神。
来者正是韩墨跟月影。
只是,月影是被韩墨抱着进来的。
纯银面.具下,韩墨依旧惜字如金。留下一张千金的银票,抛下两个字:救他。
人,便走了。
这算什么?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真是轻巧啊!
“不救!”江隐道。
“给个理由?”
“安之还没有醒,怎么能分心救旁人?”
“安之现在需要的只是静养。”
“那也不能救!”
“为什么?”
“此人虽为小倌,但在行为处事上却有胆有量,进退有度,恐怕……”
“这是优点啊!”
“阿寒!”
“阿隐!”沈寒忍不住将凑到江隐的耳畔戏谑道,“你这是在——吃——醋!”
“胡说!”江隐闻言,不由急了,没等辩白,耳根子倒是红了,“你愿意救便救,反正这花月影绝非等闲之辈,是敌是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双眉微蹙,玉面含嗔,一甩袍袖,竟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沈寒望着江隐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未着慌,反而暗笑道:别说,阿隐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呢。
心下高兴,连看病也比往日精神了几分。熟料,这病竟然越看越精神!
看了看月影的气色,把了把月影的脉搏。
从神色自若,到眉心微蹙;
从眉心微蹙,到双眉紧锁;
从双眉紧锁,到额间渗汗;
从额间渗汗,到坐立不安!
这人怎地会有如此脉象?
解开衣扣,看那外伤并无甚奇特之处。可是这内伤,倒当真重得很!
光是内伤也好办,只是,这体内相互冲撞的气流又是为了哪般?
沈寒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月影体内,试图辨清这体内的异状究竟是和成因?
可是甫一注入,便见月影扶住胸口,头一偏,“哗”地一声咳出一口血来。
“哎哎哎,你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