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楚茗蹙起眉,将信将疑地问。
“你在梦里说你爱我,喜欢我,思念我,离不开我,想要日日夜夜与我在床……啊……”
燕承启委屈地缩在一角,揉了揉额角:“就算你不爱听,也不要拿纸镇来打我嘛!”
楚茗瞪了燕承启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
楚茗动动鼻子,一股香气钻入他鼻子,一抬眼,就看着燕承启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从哪里捧来了一个黑绿色的物件,楚茗又强撑着精神仔细瞧了瞧,发现那竟然是一片荷叶。
“予玥,你尝尝?这是我亲手烤的。”燕承启借着送食,非常自然地蹭到楚茗身边,伸手揭开了那有些发黑的荷叶,当他揭开最后一片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整个车厢中盈满了温热的香气。
楚茗胃里的馋虫有些被勾起来了,他坐直了身子,探头去瞧,指尖油绿的荷叶上躺着一只焦黄的烤鸡,那烤鸡似乎极为酥脆,脆皮抖一抖都像是要掉下来,油花在肉与皮间滋滋地游走,热气盈盈。
燕承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刀来,将烤鸡几下便片成几小块,有些讨好地用帕子夹起来递到楚茗嘴边:“尝一尝?这山鸡是他们刚在山间打得野味,这野山鸡常年在山上,肉是活肉,所以很鲜嫩。”
楚茗就这他递上来的肉咬了一口,入口酥香,脆皮咬下去还带着响声,鲜嫩雪白的鸡肉带着香料和果木的香气,在味蕾上炸开最惊艳的味道。
“这是你的手艺?”
“是啊,”燕承启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夜幕上那枚澄黄的弯月,“之前我在塞外戍边时,一个兵士教我的,之后我们俩就天天一起出去打野鸡摸鱼,天天在后玉山上堆火堆自己改善伙食!”
他似乎年轻了些许岁数,与往日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他不同——在回忆起那段少年意气时,他的眼底似乎燃起了一种别样的生机,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过着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楚茗也似乎想起来了一些往昔在靖国公府上的事情,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一只箭迅速射穿了被风吹的微动的帘子,楚茗眸子一缩,迅速地拽了住燕承启的袖子,还没说些什么,马车便是一阵剧烈的颠簸,一声嘶鸣长长响起——
经过一番颠簸,刚刚的烤鸡掉落在地,两人的温情也瞬间冻结起来,他们飞快地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保护皇上!”马车外响起刀剑相接的声音,不断地有箭矢从窗口射入,燕承启神情沉了下来,眼角眉梢似乎冻上一层霜,他取出放在一旁的宝剑,格挡开那些淬着毒液的箭,揽着楚茗的腰,左右闪避,然后掀开帘子,跳出马车来。
燕承启放开楚茗,冷眼看着愈逼愈近的一群黑衣人,冷冷啐道:“一群杂碎,尔等也敢在此放肆!”
他提起长剑,一抹雪亮的银光照在长剑上,似乎是那冷月的光辉,闪着幽幽的杀意,他一边大声命令:“保护皇后!”一边疾步上前,翻转手中长剑,一剑飞划,抹上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转身踢掉身后袭来的刀,掌风翻转,长腿一扫,踹在那人胸口,用力一掀——那人飞起来,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张嘴喷出一大口血。
手中长剑染血,他一身黑衣在夜里那样肃然冷冽。
燕承启并不是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纨绔公子哥,早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被先帝扔到边疆岐凉军营那也是实实在在地磨练,诚诚恳恳地拜师学艺,隐瞒了他太子身份,扮作一个最普通的小兵,在战场上几番生死,最后在岐凉军中升至副将的位置。他那柄长剑,喂过许多人血,在许多皮肉上打磨的愈发锋利。
甚至可以说——有些宫内侍卫的武功还远不及他。
楚茗不会武功,被众人护在中间。此时更是焦急万分,紧紧咬着牙,盯着燕承启的方向。
虽说他们这次特意少带了些侍卫,但是燕承启以一敌十,还是渐渐带领一众暗卫见见扭转了局势,斩杀了数十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哇……”
突然,一声哭啼划破吵闹的天际,穿透层层兵刃喊杀之声,直直打入楚茗耳中——他几乎是一瞬间便煞白了面色。
“洵儿!!!”楚茗肝胆欲碎地看着燕洵,他此刻被一个黑衣人捏住脖子,气息不顺,因为疼痛呛咳着哭出声。
“别动!”那黑衣人的嗓音很低沉,“狗皇帝,放下武器。”
楚茗几乎要昏过去,一股火直冲胸膛,他扶着车辕,竟然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燕承启冷冷地瞪着他,额上青筋隐隐鼓出来,恨声道:“拿小孩子来做人质?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确实因为他的私心,所以没有带上燕洵同行,只是派了一些侍女和侍卫随身保护,本来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之前更不会想到燕洵竟然会处在危险之境!
那黑衣人手收紧几分,燕洵瞬间就没了声音,脸色涨紫。
“你过来自戕,我便放了他。”
楚茗咬牙瞪着那人,从胸腔之中一个字一个字含着血地道:“若是今日,燕洵有什么损失,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推开身前的侍卫,将脸冲向燕承启,撞上燕承启遥遥而望的视线,不由一怔,“燕端泽!生死有命!你不要做傻事!若是今日燕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