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斜阳道:“我身上这枚鬼将令,是当时村里一个年青人从这古墓里摸出来的,若是这阴尸真受这枚鬼将令的影响,当时它便会出手救下那名年青人,而不会任由他被捕尸猴吓得失心疯。”
司空月道:“如此说来,这号令阴尸的鬼将令,也相当有讲究?”
萧斜阳道:“人有三魂,一魂天,一魂地,一魂命。鬼将令有三枚,掌阴尸的天魂,地魂,命魂。鬼魂为了让稀禾替它们达成生前所愿,甘愿被练作阴尸,受稀禾驱使。而达成这个协议的媒介是,每名鬼魂上交自己的一魂,由稀禾牵制。”
司空月道:“依你之言,若是碰上了上交了命魂的阴尸,那掌控天魂与地魂的鬼将令,便对其无效。”
萧斜阳颔首,道:“我手里掌握的这枚鬼将令,掌控地魂,控制不了这具阴尸。但——既然这阴尸对我们无甚恶意,那我们便可放心进古墓。”
步倾流道:“速战速决。”
步倾流率先下水,司空月犹豫着跳不跳的时候,萧斜阳站在他身后,直接一脚将他踹到了水里,拉着他便往水下潜。
司空月挣扎无效,唯有死死闭气,微微睁眼认路之时,看见那阴尸就在水里,不上不下地浮沉着,活像没有任何生存理想的咸鱼一般,不,它没有生存希望是正确的,毕竟它已经死了。
隐藏在水底的古墓入口并未因当初那场火而被堵死,三人顺着水流游走,冒出头来之时,正好在古墓那池活水内。
司空月本就因闭气而被逼得满脸通红,此下浮出水面,本想吸一口气,然而,这古墓由于之前生了一场火,如今空气实在不足。
萧斜阳发现,古墓内光线充足,就像是点燃了一排火折子一般,他跳出水池,只见水池旁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正静静发出幽光。
这枚夜明珠,本来是古墓内的灵盘上挂着的,如今出现在此处,可见这古墓有其他人来过。而这人极有可能,是明王。
步倾流与司空月先后跳出水池,萧斜阳左右手各一道符,拍在两人胸口,道:“墓里可能有其它东西,辟邪。”
说罢,萧斜阳便将目光移到墓顶,他猜想,明王把夜明珠移到此处,该是方便找寻墓顶的尸体。
果然,墓顶原本藏有尸体的地方,空了。
司空月的目光被地上那诡异的纹路吸引住了,他半跪于地面,用手触摸着那凝固在地面的,曾经是紫浆的东西,他皱了眉头,观察起古墓的墙壁来。
此前因阴尸放火烧墓,被人为描绘在墓墙与墓顶的紫色纹路,就着高温,从石壁处融了出来,最后一半黏在墙上,一边黏在地上。
司空月站起来,对两人道:“是血。”
萧斜阳奇道:“血?血怎么会是这个颜色?”
司空月道:“正常人的血自然不可能是这个颜色,曾经描绘在这古墓内的血,是纯阴之人的血。这些人,八字极阴,容易惹鬼上身。我曾以纯阴之人之血作炼丹之用,以阴压阴,对付终年不化之凶尸。”
萧斜阳道:“这不是单纯的血,单纯的血不会凝固成这个样子。”
司空月道:“混了符水。”
步倾流眸光一黯,淡声道:“我们一开始,不知这是血,以为这是某个朝代的特殊记号。但我们忽略了,这可能只是单纯的符咒。这古墓,从一开始,便是明王的招魂阵,倘若是招魂阵,便是座虚墓,这是一座衣冠冢。”
萧斜阳猛然醒悟:“明王利用古墓原有的基础,在墓顶藏了一个假人,再缝好碎尸,利用纯阴之血涂满墓壁,布阵以作招魂之用。”
司空月道:“他招的,是谁的魂?”
萧斜阳道:“稀禾。”
司空月用看咸鱼的眼神,瞄了萧斜阳一眼。
步倾流道:“用衣冠冢招魂,需要以死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媒介。倘若死者的魂魄被招来,便会附于这物品之上。明王拿衣冠冢作阵,那衣冠,该是稀禾生前长穿之衣物。”
萧斜阳一脸欣慰:“跟在我身边,总算没白学。”
司空月道:“也不看看你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鬼阿尸阿,那些很好玩吗?值得炫耀?”
萧斜阳道:“这里学问便大了,跟你这些凡夫俗子讲不明白,你没那个慧根。”
司空月道:“对对对,你有。”
萧斜阳道:“谢谢夸奖。”
司空月把话转回来,问了他挺担心的一个问题:“衣冠冢不见了,该不会是……明王把稀禾的魂魄,招到了?所以……顺便,带走了?”
萧斜阳也正头疼这个问题,前有柳剑清,后有死而复生的明王,若是再来个邪神稀禾,那这江湖便真的精彩了,不整个腥风血雨也不敢叫你跟他们相恨相杀于江湖。
司空月是那种,即便死字临头也不忘记补刀的人,他对萧斜阳道:“你手里的鬼将令跟葬归都是稀禾留下的遗物,明王下一步,该是要来寻你了。”
萧斜阳道:“正好,我也懒得去寻他。”
司空月道:“前有柳剑清,后有明王,你确定你能对付得了?”
萧斜阳道:“对付不了。”
司空月道:“有何办法?”
萧斜阳道:“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司空月道:“我敬佩你这种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的精神。”
萧斜阳道:“谢谢夸奖。”
司空月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不曾夸奖过你?”
萧斜阳握住步倾流的手,道:“花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