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蝙蝠扑棱着皮翼好不容易摆了个正脸出来,冲着虞清溪就是后肢一伸。虞清溪伸手捞过小蝙蝠,将纸卷解了下来。打开一看,虞清溪不禁挑眉,上书:宝贝儿,床/事需谨慎,整出个孩儿来有的你哭。
虞清溪轻轻一笑,孩儿?他走到外间,拿了笔那两字上圈了个圈儿,又将纸缠上小蝙蝠的后肢上,将它从窗口里扔了出去。小蝙蝠才离开,虞清溪才突然想起,七姨娘曾对他说过,他不是姨娘的亲子。在这一霎那,纸卷上调侃的话语一下子又浮现起来,两厢一品,虞清溪竟觉出字里行间隐现的几分落寞。虞清溪伸手摸了摸后颈发际处,只有一块疤痕,再想七姨娘那光脚踩椅面上的腔调,八成只是调侃……吧?
一个转身,虞清溪看到了睡得十分安静的任桑榆,心里不由地轻松下来。
一夜无话。
清早,任桑榆醒来的时候,虞清溪已使奴婢去收拾偏厢了。那间偏厢里摆设简单得很,收拾起来也是很快,挪开桌椅软塌,便是四四方方很大一块空地。任桑榆初练,还不必摆上器械。
“这么快就整理出来了?”任桑榆走过来看,眼神却微微打飘。他想起昨夜的事,不免脸上有些起热。不过,他只记得那滋味翩翩若仙,再之后便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是怎么入睡的他都想不起来。难不成昨儿个出去一趟太累,亲昵着便睡过去了?任桑榆有些茫然,不过也没好意思问。
“嗯。”虞清溪转过来看他,淡笑道,“以后练身子可不兴这么晚起身了。”
任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教训的是,那现下是不是就开始了?”
“先跑两圈吧,”虞清溪估摸了一下时辰,“待会儿吃一些东西垫垫,去给母亲请安。”
“好。”任桑榆点头。本来任范氏是不要求他们两个过去请安的,虞清溪见任桑榆现在好了许多,便提出来了。对这一点,任桑榆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灏瀚苑够大,两人便在里头跑圈,惹得奴婢们纷纷侧目。任桑榆见虞清溪陪着他一起锻炼,便使了十二分的气力,两圈下来仅兴奋地红着脸喘气,并没有十分狼狈。
“我……觉着……还能跑……两圈!”任桑榆喘气道。
“嗯,”虞清溪看着他的样子倒是没打击他,只道“待会儿还要去相顾苑,时间不多,夫君不若去洗一洗。”
任桑榆这才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身上,再看虞清溪的模样,好似散步归来,顿时心里一阵哀嚎。一样是病愈,怎的夫人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过,沐浴,再用膳,然后去相顾苑,时间很紧了!他没有时间去琢磨,只得快步去沐浴。
虞清溪看着任桑榆的背影,淡淡一笑,坐在外屋等着他。任桑榆沐浴停当,气息已稳下,出来看到虞清溪悠闲地喝着一盏茶,脸上不免又热了。
虞清溪好似没有看到任桑榆脸上的那点不自然,起身与他一起走去厅里。
“今日……”任桑榆看着明显比前几日多出许多的吃食,有些小激动。
“三少夫人昨夜特地关照奴婢今日多准备一些的。”春汀道。
任桑榆点头,两人安静地落座用早膳,随后一同去相顾苑。
向任范氏行礼问安之后,任桑榆和虞清溪才去落座。今日晚了一点,现下只余姨娘和庶子女在跟前立规矩。任范氏有心与他们两个说一会儿话,便将姨娘和庶子女都打发了下去。
“母亲,”任桑榆看着人离开,才道,“桑榆身子大好,打算今日起重拾书本,参加科考。”
任范氏手里茶盏一侧,茶水翻湿了手指,索性不烫。她用手帕擦了擦手指,道:“桑榆安心养好身子,那些个不急。”
“桑榆现下已娶妻,总是要有些打算。”任桑榆道。
任范氏也明白,成家必是要立业,可桑榆身子一向就不好,最近几年都是卧病在床,她实在是不放心。再说,还未有子嗣,哪里用得着那么急!
“母亲不用担心,”虞清溪道,“夫君今日开始锻炼身子,清溪定关照夫君循序渐进,不会乏了身子。”
“这……”任范氏斟酌着道,“我与你父亲曾试想过你将来的路,私心觉得不入官场也是好的。即使将来分家,多分你一些庄子铺子便罢,这样也不至于无所仰仗。这些,你父亲大哥二哥都是同意的。”考学有多辛苦,她从儿子们身上都一一见过,桑榆的身子骨不如两位兄长,她不想再看到桑榆毫无生息地躺在病床上。
“母亲,桑榆保证,一定会量力而行!母亲……”任桑榆肯定是不愿意的,除了想挡在清溪前面,他还有仇要报!
“你这孩子……”任范氏眼里湿润一片,“父亲母亲什么都不求,只盼着你好好地活着。”
任桑榆看着这妇人轻轻擦拭眼角,心里一阵感动,他起身走到任范氏面前,扶着她的肩膀:“母亲哭甚?桑榆这一次病好,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再有清溪那般悉心照顾,母亲大可放心。”
“真的?”任范氏看他。
“是。”任桑榆点头,“不信问清溪,今日与清溪一同跑圈的,绕着灏瀚苑两圈呢!”
任范氏细细看了看任桑榆,倒是没有看到一丝疲乏,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才好,就这么折腾!”
“就是身上好了才要活动活动,”任桑榆道,“若是一直躺着,身上的精气神都疲乏了。”
任桑榆又好一番哄,任范氏这才点头同意去与任之初说一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