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琛一听她这么说,立即怪叫一声,“本公子赌运不好?这把,娘子你必输无疑!”
说着,他捞起骰筒一下一下地摇起来,声音当啷清脆,却似乎又有异声传出。
清漪凝神倾听,面露疑惑,她想不明白,到底是摇出了怎样的点数,才会发出那种声音?殊不知,在她茫然沉思的时候,齐连琛的眼睛也在看着她的表情,虽是嬉笑犹在,但却又隐隐地藏了些什么。
“啪!”
骰筒定格,清漪盯着那筒顶,却迟迟不见齐连琛揭开,她不解地抬眸,却见他咧嘴笑了下,忽然将骰筒收起,重新藏于包裹中!
这一出实在是出乎意料!清漪眨了眨眼睛,“三公子?”
“不玩了,两把都赢不了钱,没意思,爷要睡会了,到了王府再叫醒爷。”
就见他收好了骰筒,径自闭起眼睛靠在车壁上,说睡就睡。
柳儿看得纳闷,好好地怎么说收就收了?
清漪更是不解,她心底在意极了他到底摇出了什么,只可惜,却再也看不到那结果。
当然,她更加看不到,掩藏在包裹中的骰筒口边缘,溢出纯白的骰色粉末……
……
清漪经过刚才这一闹,已经不是很紧张了,反正她来都来了,大不了就杀了她,说不定还回到现代了呢?而且据说真正的韩家小姐可是郡主,但是毕竟下嫁平民,即便这平民乃首富之家,可是按照规矩,她已被剥夺了皇室的一切特权,不能再按月领取皇室供奉,就如同再普通不过的已婚女性一般,关于这一点,清漪还真是有所听闻,其条款约束,颇有些像日本至今仍奉行的《皇室典范》。
因韩家正主嫁入齐家属于下嫁,故而齐连琛冠不上郡马之名。
听柳儿说起,韩家小姐嫁入齐家时,皇上也曾拨有丰厚嫁妆,作为“补偿”,不仅如此,光是王爷王妃给她的私房钱,就足以她不饥不寒地度此一生。
可清漪明白,这些嫁妆和私房钱,对于齐家私下上供皇室的供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觉得多半是她被掉包也许是韩家故意的,不愿意把自己真正的女儿嫁进来,所以才会把她掳了过来,而且这样她们也不得罪齐家,万一清漪自己混得好,她们也算是有个助力,万一混得不好,那也不是她们的女儿!
清漪一声冷笑,真是好算计!你们要我假装,那我就假装!
话说,来到王府正门,已得到消息的穆王爷,早派了管家、掌事嬷嬷在门口候着,按规矩,回门礼先行,由掌事嬷嬷连同齐府的随行嬷嬷一并张罗着,摆上正厅前的院落,供人赏观。
而新夫婿与嫁出的女儿最后进门,被人引着进了正厅,见到王爷王妃,行跪拜礼,以示尊卑与感恩。待当家王爷免了礼,王妃这才慈眉笑目地拉住了和自己女儿有几分相似的清漪,而穆王府的那些世子们也嘻嘻哈哈地拽过齐连琛,笑声一片。
早在一踏入正厅的门,清漪已用眼余光将眼前的陌生人给打量个遍,她不可知觉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但是她们知道她不是她们家的女儿居然还这样热情的样子,看来她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一系列纯属形式的礼仪后,韩母礼貌而又疏离的拉着清漪,走往自己的厢房里,一边走一边淡淡的打听情况。
那王妃想必是极疼她自己的女儿的,所以才有清漪的代嫁,她拉过她的手,才问了一句,“在那齐府与姑婆叔嫂处得如何?姑娘,你不要怪本宫,本妃的女儿命苦,本妃只希望她能幸福,所以才委屈了你?”还不待她回答,自己就先红了眼圈,以丝帕拭起眼角来。
清漪漠不作声,她能说什么,怪眼前的女人迫害了她吗?现在在人家的屋檐下,她能怎么样,搞不好她还怕眼前的女人杀人灭口呢!她只得压下了内心的酸楚愤怒。
王妃默默地哭了一阵后,她这才强露出一丝笑容,那满是慈爱的脸细细地看了和自己女儿相似的脸,才说了句让清漪觉得极有深意的话来,“本妃知道,硬逼着你嫁给自己没见过的人,苦了你,尤其是你……,可是孩子,这是你的命,以后,以后你要什么本妃都可以答应你的。”
一句话,让清漪不由一震,这些补偿有什么用?她不需要!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柳儿,与她的视线相对,柳儿垂下了头。
事实摆在眼前,饶是她昨夜那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让柳儿把韩家小姐的过去一一道来,柳儿最终还是瞒了些事情。
王妃虽然尽量摆出慈祥的样子,她还是觉得无比的恶心,却又小心地不让自己露出不满的的表情来,“王妃?小女子的命运就这样被你们安排了吗?容得我反抗吗?”
听她这么说,王妃长叹一口气,又放心却又心疼,不禁搂着她的肩,眼圈又红了起来,直到有个声音传了来,“娘,那个姑娘来了吗?”
清漪抬眸,就见厢房里的又挤进来一个很漂亮贵气的少妇,一身淡红色襟纱衣,用一条白色织锦腰束住,眉宇间的气质,竟有点像《红楼梦》里王熙凤的感觉,而走近了,清漪再瞧,就见她长得,有七八分像齐连琛。
回想起竹儿曾说,齐家大夫人本生有一女,齐家的大小姐,嫁的就是韩家小姐的亲哥。
清漪心下已明白,敢情,就是面前这位了,她站起福了福,轻声叫道,“大小姐。”
那女子笑弯了眉眼,不同齐连琛的滑头之态,多了几分妩媚之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