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这些人的时间,就在林管家出现前的那两三分钟,如果那人有小动作,清漪则在屏风后看得真切,待那人出去后,再核对布置图,便知那人是否当真把东西私藏。
就这样,一连进来的八个人,除了一个是齐府里本来就固有的一个老师傅外,剩下新招的七个,全都让清漪心里失望。
等到第九个应聘者进来的时候,那是一个眉目清秀、面目黝黑的年轻小伙,听外面报说,这小伙叫阿生。
一听姓名,清漪和柳儿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如果这个叫阿生,刚刚的那个又是谁?
这年轻阿生进来后,显然也被房间里的富丽堂皇惊呆了,他几乎下意识地要走过去细瞧,可最后是收回脚步,规规矩矩地站在房间正中。
清漪笑了,柳儿也悄悄举了大拇指。
直到被问完出去,这小伙也没有异样举动,甚至是临走时,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细碎银子,谦恭道:“这是于贵府院中捡到,如数归还。”
清漪心中满意,如果这个阿生是那个最出色送选品的打造者,那么会选他无疑了,只不过,之前她碰到的那个“阿生”,又是怎么回事?
只剩下最后一名面试者,可是,却不见林管家出门叫号和名字。
清漪不解,眼瞅着此时房里只有林管家了,她才从屏风后闪出。
“林叔,还有一个人呢?”
林管家低头回道,“回三少夫人的话,所有面试的,都已面过。”
“都已面过?不是有十个人么?”
林管家道:“是还有一个,不过那人现在都未出现,距离面试时间已过,咱们在公告上说了,过时不候,况且,府门的看守也知道,不会再放进外人进入,所以,今天就只有九个人来面试。”
“可是,我刚刚在竹林后,碰到了一个手持聘贴的人。——林叔,一会,你去问下门口的看守,今儿进来的持聘贴的,是十个人,还是九个,再问问出去的陌生人里,是九个,还是十个。我怀疑,有人偷偷混进了府。”
这可是件大事,林管家也不由惊了。“混进府?这……这光天化日的,盗贼未免太过猖狂!”
清漪摇头,沉思道:“未必就是盗贼,当然,至于是不是,查一查各处可有少了什么,便知道了。”
林管家忙领了命,就要出去办这件事,清漪忙叫住了他,笑道:“林叔稍等,还有最重要的,我还没搞清楚,刚刚最后一个面试的那个阿生,可是当初送选品最出色的打造者?”
林管家点头:“正是。——少夫人觉得他如何?”
清漪但笑不语:“先去府门口问问情况,我觉得,进府的必是十人,只是不知道那人现在可还在府,顺便,还有劳林叔安排一下,看看府里可有丢失东西。”
……
这一次,事情闹得确实有些大,清漪没有想到,凭借聘贴进府,还能作假。
后来经查探,当日是十人进府,后又陆续十人出府,而且,府里并无东西丢失,之前被那些应聘者偷偷私藏的银两和金器,也在门口的时候,被早已经授意的家丁搜了出来。
至于那个可疑的人,门口的家丁说,是最后一个出府的,和那个叫阿生的不过相差一两分钟的功夫,因为没有收到林管家差人传来的搜查指使,就没有进行人身搜查而放了。好在府里没丢东西,不然这几个家丁铁定要把头都磕成窟窿。
当天,清漪的房里也被检查了,并无东西丢失。
其实,她的房里除了那些被藏起的设计图和两个女人的秘密发簪外,没有什么她特别心疼的。
夜间无事的时候,柳儿忍不住把捉摸了一天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姐,那人根本不是阿生?”
“当然不是。”此时,清漪正在把玩那阿生做出的送选模型,心里在想着,该是时候让老林把他聘请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阿生的名?”柳儿不解,也不死心地继续问。
清漪漫不经心地答她:“因为他是抢了别人的聘贴,你没看那贴子皱巴巴的吗?估计是争夺时造成的,而他又必须借这个机会进咱们齐府,抢了贴子,却不知道那人姓名,便随便在府里贴出的面试告示上找了个人名,套在自己的头上,据我所知,那告示上的第一人,便是阿生。”
“原来如此……”柳儿顿悟,“可是,他好容易进了咱们府里,既不是为了偷窃,那是为了什么?”
清漪终于从模型上抬起眸子,看着柳儿,“不是为钱,自然是为人了,至于是为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已经知道太多的秘密,如今有了自己的专属金店,和专属打金师,她还去多想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干嘛呢?
二轮面试第二天,那个叫阿生的小伙被正式聘用为“琛六福”金店的第一打金师。
关于这个金店的名字,清漪还是有几分迷信的思想在里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例子,再加上在这个人们还崇尚风水吉时吉名的年代,她也只能入乡随俗。
用“琛”这个字,是因为她明白,就算她真的把生意做的蒸蒸日上,那最后也还是齐家的产业,她这辈子都跟齐连琛擦不出爱的火花,种不出爱的结晶,那么,将来的那一天,她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看在她以他的名字命名金店的份上,赏她一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