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地回了家,还没到家门,远远地就看见齐连堂在院子门口候着呢,一见清漪回来,他便飞奔了过来,双手抓住她的双肩,“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不是告诉过你,就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的吗?”
呵,他可真激动!
而且,这激动的模样,跟刚刚街市上的那个齐连琛,还真是更有七八分相似了。
清漪莞尔一笑,“有话慢慢说,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
这样的笑容,让齐连堂一怔。
多么熟悉,曾经,那个一肚子想法的三嫂,为了断了他的念头,谎称有孕的时候,露出的就是这种笑。
他真的没有觉得她变了,她还是那个她,是他所喜欢的那个她。
只不过,现在她露出这种笑,是又想敷衍他或是欺骗他什么?
“只不过,我看见婷儿忘了带钱袋,而她又没走太远,所以才一路尾随追上她的,你也知道,虽然是卖鱼,可如果人家给的银两太大,需要找零怎么办?你说是不是,下不为例了!”
齐连堂看着她笑盈盈地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那些话,撒谎!她果然又撒谎!每每她要说谎的时候,都会比平时笑得更甜。
可偏偏,面对这样的她,他却又无计可施,终究是轻叹一声,“明天我就迎娶你进门,所以,不要再出去了!等你进了我齐家的门,我会天天带着你去逛闹市!”
“嗯,我听你的。”清漪由衷地说,日子总要过下去,当前她最在意的,恐怕就是腹中的孩子了。
齐连堂终于露出了笑容,揽住她的肩头,带着她往里走,自始至终,竞然都没有看向婷儿一眼。
“今天去集市,可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齐连堂这么问,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清漪却眸光闪动,看似不经意地岔开话题,“明儿大婚,当真没有别人再反对我们了吗?”
齐连堂闻言,顿了顿,方道,“就算有,等我们拜了堂,他们也来不及反对了!”
清漪了然:原来,是生米做成熟饭!
也不对,现在已经做成熟饭了。
……
每天,齐连堂能够留在竹屋的时间并不久,今天亦然,更何况是他还要回去张罗成亲事宜。
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清漪不要乱跑之后,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
马车慢悠悠地出了渔家小院,沿着那条石子路才走出岔路。不久,从分叉口的另一条石子路上,走来另一个人影。
那便是之前骚扰清漪未遂的齐连琛。
他一路徒步而来,沿着渔村小路,一路打听着,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果然,那个和清儿一模一样的女子,并不是生来就住在这个渔村,甚至是除了两三个渔民村妇匆匆一瞥过华丽马车里的清漪外,别人根本不知道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
至于她的姓名……
连看见她的脸的渔民们都摇摇头,完全不知。
说到底,知晓她这个人的,不过只有那尽头一家而已。
再问那家少女是否有个姐姐时,渔民们都开始纷纷絮叨了。
“那丫头五岁时就没了娘,就她爹一把拉扯她,哪有什么姐姐啊!”
“听都没听说过。”
“绝不可能!那父女俩住在那里几十年,徐老汉当年娶媳妇,还是我从中拉线的,就那婷丫头一个女儿!”
听到这里,齐连琛已经确认了事实,那个名为如烟的女子,十有**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当他走近那尽头的小院时,透过栅栏,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正慵懒地坐在竹椅上,对着晾晒的咸鱼干发呆,她似子也不觉得那些鱼腥味难闻,反而一脸享受的表情。
是啊,他的清儿就是这么乐观而淡然。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但万幸的是,她没有像刚新婚那夜似的,一旦失忆,就性情大变。
还好,上天虽然有可能夺去了她的记忆,但是却没有夺去她的思想,没有只给他留有一个和清儿一模一样的躯壳。
万幸
就那样矗立在门口多久,齐连琛都不知道,仿佛时间停滞不前,他满足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因为出神而慢慢地打起瞌睡,看着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却又不舍得就这么睡着似的,摇摇头,强迫自己醒来。
齐连琛笑了,好像只要这么看着,就是一种幸福。
当然,对于他来说,远远不够!
清漪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眼眸无意识地扫了眼远处,却让她不经意地扫见了像石墩一样的齐连琛。
“你……”这个疯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竟然一直跟着她!
清漪看着齐连琛跨过那个栅栏就像是刘翔跨栏一般轻松,轻飘飘地就跃了过来。
“喂,你这是擅闯民宅!”清漪的抗议还未说完,男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清儿……”
“都说我不叫清儿!”她这个过去的疑似相公,还挺执着,话说回来,在古代如果男人可以对已经私奔的老婆还这般痴情,也属少见,可惜,她的心只有一个,也只能装下一个人。
齐连琛抿抿唇,大概是自己想通了什么,扯开一抹笑来,“如烟?”
“呃……”都说不打笑脸人,清漪才捞起的咸鱼干也不好就这丢过去,只不过,被这个家伙叫如烟,听起来总有点心里发毛的感觉。
“如烟,既然你不记得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