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沉的男人嗓音突兀的从门外传进来,吓得桑诺握紧了手里的餐刀, 警觉地站起身。
她的未婚夫扶着受伤的胳膊, 走进门,他脸色本就惨白,此刻像是带着不知哪来的怒火,更加让人害怕。
“火烤之前,我很乐意亲自用战戟,在那头龙身上扎上一千个窟窿, 以偿还我挨的这一刺。”梵昊眼色阴沉地盯着桑诺。
“我又不是在问那个烛应龙。”桑诺握着餐刀的手收进长袖,面色警惕地盯着未婚夫,这男人怎么打完仗, 跟变了个人似的?
梵昊刚听了父王说的话,如果是真的,这狐狸精便是早就与烛应龙有染!
区区一只狐狸精,不过是攀上了昆仑山的势力,能嫁给他已经是高攀,居然还想脚踏两只船!
梵昊阴沉地注视着桑诺,脸色越发阴寒——
如果今晚她当真敢去找那烛应龙献殷勤,他也要忍着,等婚后,再揍得这贱货懂得妇道。
“不是就好。”梵昊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餐桌旁,坐在桑诺身边:“用膳怎么不叫上我?夫人。”
桑诺人就浑身紧绷,低声回答:“我以为你还在歇息。”
“哼。”梵昊冷笑一声,嗓音里暗带威胁:“小伤而已,只要我还没死,一定时时守着你。”
桑诺没说话。
“坐吧。”梵昊用下巴磕指了指凳子。
桑诺还僵立着。
“怎么了这是?”梵昊抿嘴一笑,俯身过去,抓住桑诺的右手,要夺她手里地餐刀。
桑诺往后退,“你干嘛?!”
“我帮你片羊肉啊。”梵昊抬头看她:“把刀给我。”
桑诺皱眉:“不用,我自己来。”
“给我。”
“我说了自己来!”
梵昊笑容消失:“我不喜欢女人在我的面前拿利器,以后让仆从给你片好了再吃,这次我帮你,下不为例。”
桑诺心里一咯噔,她原以为这男人是她在魔界惟一的依仗。
两人相对无言的用完晚膳。
“你伤还没好,回去歇息吧。”桑诺下逐客令。
“我就歇在你这里。”梵昊说。
“不!”桑诺炸毛。
“怎么了?”梵昊冷眼盯着她:“过几日都成婚了,夫人还跟我害臊?”
“我还不是你夫人呢!我们天界重规矩,不能乱了称呼。”桑诺着急了,胡乱找理由。
梵昊没说话,脸上挂着戏谑地笑意,仿佛在说:你顶多算是个妖界。
他不肯走,桑诺也没办法撵他走,这是他的家。
梵昊掀帘子走进里屋,还好没让她跟着。
桑诺提心吊胆,生怕他要跟自己同床。
婚姻是这样的吗?
别人结婚时,也是这么抗拒又惊恐吗?
厅堂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桑诺听见里屋传来男人不悦的嗓音——
“还不进屋歇息?”
桑诺有冲出门逃跑的念头,即使知道逃不掉。
好在,在她做出傻事前,有小厮来传话——魔帝召见梵昊。
梵昊似乎很不情愿离开,掀帘子走出来的时候,用警告的目光盯着桑诺。
“在屋里等着我。”他说:“外面危险,别乱跑。”
桑诺点头,只求他赶紧离开。
梵昊走了,桑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终还是不听话地走出房,去向守卫打探尊上的消息。
守卫居然很合作,把地牢的详细位置都告诉了她。
桑诺想救出姜雪时,她可没法想象被扒光龙鳞用火烤是怎样的滋味。
不知为什么,她未婚夫被龙刺扎穿了胳膊,她不心疼,可光是想想那头烛应龙会被人扒龙鳞,就能让她崩溃犯傻。
傻到半夜溜出城堡,溜进地牢。
桑诺自认身手还算敏捷,却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从溜出城堡,直到钻进地牢的通道,一路上,她至少瞧见数百个守卫,可那些守卫全都没有发现她。
最难的一道关卡,是地牢门外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