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家人围着咱们姑娘劝说了一夜,终于说通了,姑娘草草写了字据,让秦顺昌去庄子上取银子。”
桑诺大概听明白了,问她:“后来,是因为她弟弟不肯还钱,她才上吊的?”
“不是!”那丫头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秦家人设下的骗局!
秦顺昌根本没惹上人命官司,他跟咱们姑娘骗来这笔钱,出去放贷赌钱,做些违法的勾当!
由于钱都是以容家的名义出去的,一旦抖到公堂上,容家恐要惹上大官司!
秦顺昌捏着这把柄,不断威胁咱们姑娘,要她继续挪用庄子上的银两,每次要上几十两,说这对容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只当是姑娘照顾娘家的银子。
咱们姑娘惶恐难耐,夜不能寐,就这么熬过一年。
年初的时候,咱们姑娘又被叫回娘家,秦顺昌竟然狮子大开口,向她索要五百两银两!
姑娘气急了,要跟他们鱼死网破,还发狠,要去容家告状,可当晚,她却吊死在屋里,怕是觉得没脸见自家夫君……”
桑诺听得满面惊愕!
都说他们妖精心狠手辣,却哪里抵得上凡间这些人万分之一的心黑!
事情说到这里,丫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秦家人害怕逼死女儿的事情传出去,就在村里放出谣言,说容公子常年对妻子施暴,以至于秦夫人逃回娘家……托孤自缢!”
第27章
听闻真相,桑诺怒火直冲头顶,急道“岂有此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和慧姐儿!”
丫头哭道:“秦家多少双眼睛看着我,若是走漏风声,我小命都难保!”
桑诺疑道:“那你现在怎么肯说了?”
丫头支支吾吾地回道:“道士说,村里有缢死鬼害人,专门纠缠心中有愧之人,我藏着这事,心里对不住慧姐儿。再加上……我昨夜忽然梦见大姑娘来我房里找我,让我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救救慧姐儿……”
桑诺又问:“你家秦夫人究竟为什么寻死?”
丫头一哆嗦,低声说:“这事实在蹊跷,怕是真有鬼怪作恶!
我们姑娘原本真的没有寻死的念头,只是决定和秦家鱼死网破,回容家告状。
那天晚上,她睡前跟我念叨,说是一定要跟秦家断了关系,还要把妹妹接去容家,后来,她连说了几句‘对不住夫君’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缢死鬼作祟,她刚起了愧疚的心思,整个人就变得神色恍惚,说要歇了,让我退下。结果,第二天就……”
桑诺一激灵,急道:“慧娘现在躲在哪里?这宅子里有高人设下的符阵,冤鬼不敢作祟,她逃出家门,岂不是比在家更危险!”
丫头说:“那几张符纸哪里能驱鬼?姐儿在家这几日,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这宅子不干净,出去躲一躲,能病愈也未可知!”
桑诺急道:“你这糊涂虫!那道长是青义观的掌门,他要是没本事,这村子早就成鬼村了!你快告诉我,慧娘在哪里?”
丫头闻言也慌了,回到:“躲得近了怕被秦家人找上,我让她先躲到镇子上的小客栈,二更天的时候就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客栈落脚了。”
“哪家客栈?”
“昌明街西巷口那家明香阁。”
桑诺转身就要去找,又恐自己势单力薄,于是转身道:“妹子,你好人做到底,赶紧替我去青义观,找那掌门道长,就说秦家姑娘有危险,让他到明香阁救人!我是只妖,不能去那地方,只能都拜托你了!”
见丫头答应,桑诺便带她一起溜出门,跃上房顶溜出秦宅,分头行动。
原想上山找飞廉来帮忙,可慧娘危在旦夕,桑诺生怕晚一步,顾不得太多。
身为九尾狐妖,本就不惧鬼魂,寻常的魂体,哪怕只被她长尾轻扫一下,都会受到重创,投胎后也会落下些病根,眼瞎耳聋之类,所以,普通鬼魂根本不敢近她的身。
但这次的缢死鬼有所不同,还记得那日,一团黑气明目张胆往她胸口钻的情形,恐怕都是有些道行的邪祟厉鬼。
所以,桑诺略有些不安,虽然前日吸取了龙津入体,但时效并没有保证。
她今儿跳进院子里的时候,朱红廊柱上的降妖符,略微闪现出金色的光芒,显然是察觉了些微的妖气,可见,她身上的龙气,已经不如昨日充足了。
桑诺忐忑不安,仍旧一路飞奔,过了午正,就赶到镇子上那家客栈,向店小二描述了慧娘的长相,店小二很是机灵,立即猜到是哪位客官,引着桑诺到二楼。
刚拐进长廊,桑诺就看见两团黑气,聚集在东头的一间客房门前。
店小二热情地给她指路:“就是东头正数第二间,姑娘快请,那位客官气色不太好,若是要请医,姑娘随时吩咐小的。”
看见房门前飘荡的黑气,桑诺的心已经彻底沉下去——这些厉鬼的目标果然是慧娘。
凡人根本看不到鬼气,所以这店小二丝毫没有惧色。
店小二说完就告退了,长廊里一片寂静,仿佛只住着慧娘一个人。
桑诺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逼近那间客房。
若是寻常鬼气,见到九尾狐接近,早就该退避三舍,而那两团黑气,却挑衅一般,也朝桑诺飘荡过来。
桑诺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双手的指甲便渐渐化成利爪,涨出一寸。
她后腰部位的衣服上下起伏,缓缓的,两条雪白的尾巴从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