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像是王母的记忆,不像是她的。
自从经过记忆注入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经常会想起一些莫名的回忆,却分不清是真是假,是玄仪还是自己的记忆。
包括那个未婚夫。
梵昊说,她上辈子为了救他,不惜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他放回魔界。
玄仪大概很爱很爱他。
桑诺大概也是这样,记忆注入后,她的回忆变得错乱而模糊,跟梵昊的过往也很模糊。
她有时会做梦,梦里的她,有个很爱很爱的人,一袭白衣,身上有冰雪般凛冽的气息。
她在梦里抬起头,就会看见梵昊温柔的脸。
她总是在梦里惊醒。
觉得突兀,觉得古怪。
这种莫名的错乱,让她无法呼吸,半夜哭着去找王母娘娘。
娘娘说,这是因为玄仪的记忆对她产生的干扰,成婚以后,就会渐渐恢复对梵昊的熟悉感,没必要大惊小怪。
马车隆隆驶过街道,停在最热闹的街市口。
桑诺百无聊赖的闲逛,恰好路过一间富丽堂皇的珠宝店,便走了进去。
掌柜认出桑诺衣袖上绣的图腾,心知是瑶池来的贵人,便热情地取出所有镇店之宝。
桑诺本来无意购买珠宝,却被一根剔透的紫玉发簪吸引了目光。
掌柜见她盯着那发簪发愣,立即喜形于色的捧起珠宝盒,搁在桑诺面前。
“仙子好眼光,若是喜欢,大可试戴看看。”
桑诺插上发簪,对着铜镜一照,熟悉的回忆一闪而过,可她抓不住。
“这簪子我要了。”她斩钉截铁地宣布,让掌柜打包。
仆从立即上前询问。
听到掌柜报价的一瞬,仆从脸色一白,转而又恢复寻常神色,从袖笼里掏出一锭银子:“您先打包,这是订金,一会儿我们派人来取。”
桑诺拢起眉头,她想立即把这发簪带走。
可出来时,仆从让她不用带银两,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再三嘱咐掌柜,帮她留着。
“您且放心。”掌柜笑道:“寻常人家可买不起这根簪子,多久都会等您来取货的。”
回到瑶池殿,桑诺步履匆匆绕过荷花池,踏进林春园,刚巧瞧见未婚夫与他的属下走过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梵昊快步迎向自己未来的娇妻。
桑诺刚要开口,就见梵昊目光偏向一旁,似乎是瞧见有人走过来。
果然,身后有仙子唤道:“玄仪,你可回来了,娘娘刚刚找你呢!”
桑诺转过头,一眼就瞧见碧沅笑眯眯走过来。
身旁还跟着一个移动的冰雕——
没错,是钟山那位小尊上。
这龙崽子总是一副冰冷却暗含杀气的脸色吗?
从前在青丘山遇见的时候,只觉得她冷漠且无视自己,如今——
桑诺有些怕怕的,莫名觉得那股杀气是自己引发的。
碧沅一走过来,就跟梵昊打了招呼,又介绍了一旁的烛应龙。
梵昊顿时一激灵,刚见那少女走过来,还感叹从前怎么没见过瑶池殿里有这样绝色的仙子,现在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烛应裂空龙!
姜雪时。
这如雷贯耳的大名,说是让三界闻之胆寒,实则是让他们魔界闻风丧胆。
说起来也都怪那天帝老儿,竟然将那颗天珠投入钟山血脉。
钟山一脉,是靠脑子起家。
祖上一些有名的谋事,譬如姜子牙,元灵天赋十分有限,甚至无法封神,一直都只能当个辅佐君王的文臣。
究其缘由——钟山血脉把“智商”二字发挥到极致,如果兼有逆天的武力,无疑对天帝会产生威胁。
本以为,烛九阴已经是天帝能够容忍的极限,却没想到……
梵昊有些紧张,抱拳对姜雪时打招呼:“在下梵昊,久闻您的大名,幸会,幸会!”
姜雪时面无表情看向他。
梵昊一激灵,总感觉那眼神……有种凶兽在咬断猎物脖子前的专注感。
桑诺上前一步,站到未婚夫身旁,对姜雪时笑道:“尊上,真没想到您碰巧赶上我们的订婚宴。”
姜雪时目光缓缓、缓缓移向她,脸色犹如寒风过境。
桑诺一缩脖子,刚想认罪,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有些恼火,便壮胆道:“娘娘认我做了义女。”
一阵沉默。
那龙崽子面无表情,却又暗藏复杂的情绪。
在桑诺以为她不会回话的时候,姜雪时才蓦然开口:“恭喜。”
桑诺莫名觉得这话里有嘲讽的意味,于是一把抓住梵昊的袖子,显摆道:“这是我未婚夫,魔界战神。”
姜雪时目光又缓缓地、缓缓地,移到“魔界战神”脸上。
魔界战神:“……”
我这媳妇是只有脸蛋没长脑子吗?居然挑衅烛应龙?救命……
“战神?”姜雪时歪头喃喃道:“我十二岁那年手刃过一位战神,也是你们魔界之人,抱歉,他该不会是你亲戚吧?”
梵昊道:“您多虑了,我与他毫无瓜葛。”
“那就好。”姜雪时一脸恍然,眯眼慵懒道:“你们魔界左一个战神、右一个战神,我还以为‘战神’是你们的家族姓氏。”
梵昊:“……”
这龙崽子言下之意,就是他们魔界战神的封号不值钱!
拐这么大弯羞辱他!
好在桑诺一如既往脑子不转弯,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还以为龙崽子是诚惶诚恐地示好。
于是,她挽起未婚夫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