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站在后排看热闹的剑修竟是突然斜斜飞起,撞在了纪明尘的真煌剑上!
他脖颈卡着剑身,滋滋冒出几簇血花,挠着咽喉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
纪明尘眉间一蹙,和李逸芝对了个眼色,李逸芝赶忙回头,却见一个黑影溜出了房门外。
好毒!两人心中俱是如此作想。
“他杀了人!他杀了人!”宋家人这回得了理,疯狂地朝纪明尘涌去!李逸芝被这接二连三的连环套弄得方寸大乱,只能招呼自己的其他老表上前劝架。然而他们刚见识过纪明尘跟他弟弟的luàn_lún丑事,对他心怀芥蒂,此时又见他他毫不留情杀掉看过不去出手相阻的别派剑修,哪里肯出手相帮!他一不盯着,转瞬间又有三个剑修莫名其妙死在纪明尘的剑下。
宋诗在一旁又气又急:“纪明尘!你疯了么!你真的以为天底下就没有人制得住你了么!”
孟孙无忌见他连毙四人,怒吼道:“来人,六道封魔!”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知道此事已是无法善了。六道封魔,封的是魔,纪明尘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云中君堕落成魔,人人得而诛之!
李逸芝吼道:“孟孙无忌!你敢!”
孟孙无忌淡淡地朝他点点头,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怒火:“先压下他再说。”
“快走!”李逸芝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对着纪明尘放声大吼。
纪明尘情知落在孟孙无忌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伸手向子衿抓去。但谁想中途身形一顿,丹田中运行滞塞,一下子露出个大破绽来。宋家子弟见这个宝贝弟弟是他死穴,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冲到两人之间阻他去路。
“别管纪子矜了!”李逸芝看出他运功不济,心道人家能给你下春药,就能给你下其他乱七八糟的药,让你一身神功使不出来!
可纪明尘哪里肯听!情急之下将真煌当大刀连斩三人,生生杀出一条通往子衿的血路!
就在他将要握住的子衿的手时,玉龙台精英刚巧赶到,掷出灵剑,堪堪刺穿了爱他的另一面蝴蝶骨,将他整个人斜钉在地上!
纪明尘痛呼一声、单膝点地,胸口透着两柄利刃,竟还想要起身,朝子衿伸出手去。子衿裹在一身锦被中,挣开几个服侍的婢子探出手去,两人指尖只差一寸。
“啊!”纪明尘又是一声仰天惨叫,手终于落下去了。
这一剑钉穿的是他的锁骨!
五人围着他站成六道封魔阵法,每人一剑刺入他上身,分别洞穿锁骨、琵琶骨、蝴蝶骨。纪明尘修长劲瘦的上半身已是彻底被封死,再有绝世武功也使不出来了。
孟孙无忌连声称好:“押下去细细审问。”
说着上前,对着犹在震惊当中的子矜说道:“二公子,我看你之前与他一道前来玉龙台,言行举止兄友弟恭,不像是这种龌龊的关系。这次是不是纪明尘他强迫得你?我们玉龙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却也绝不连累一个好人。你若是受了委屈,说出来不要怕,我替你做主。”
众人心道孟孙先生真是好心胸,若是换做自己,早把纪家人通通捅死了,还问得这么清楚细致,不肯误伤一人!
子衿微张了嘴,依旧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泪珠像断线一般滚落。纪明尘胸膛起伏着,勉强抬起头来,与他隔着众人对望。他那双深沉的黑眼睛里氤氲起水雾,既像是狂怒,又像是悲哭。
“是我强他的……”纪明尘避开了他的目光,偏过头去。
“我甘愿的……我甘愿的!”子衿抢在他之前截断他的话,“我们的确是清白的!可我虽然是他的弟弟,我也愿意当他的妻!”
纪明尘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眼中悬而未决的泪水却是终于落下来了,染了他眼中的色,让人有眼泪殷红如血的错觉。
子衿说完这一句,忽而抬头,坚毅冷峻地对孟孙无忌道:“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孟孙先生心里清楚得很!我们是当着整个灵剑道被下了药、按了头、成了亲!你还嫌不够么?!你到底还想怎样!”
众人窃窃私语——
“他在说些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赶着要给另一个男人当女人!真他妈不要脸的sāo_huò!”
“孟孙先生好心帮他开罪,他还倒转矛头,妖言惑众!”
“他们俩兄弟没一个好东西!要我说,统统杀了!让他们去黄泉道上做他们的夫妻去!”
孟孙无忌怜悯地望着他。
“你没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孟孙无忌似是有些迷惑不解,又似是对他极为心疼,“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
“不……”子衿望着被众人强按在地上的纪明尘,整个人都在发抖,一边哭泣一边摇头,“我们分不开的……我们从来都分不开的……”
孟孙无忌闻言,藏起了那点温柔,恢复了他清冷高贵的模样:“纪子矜既是同党,将他押去刑房。至于纪明尘,天亮了上祭剑台。”
众人皆大欢喜。
李逸芝和子衿俱是面白如纸。
孟孙无忌要纪明尘死!他竟是要纪明尘死!
“李先生没什么意见吧。”孟孙无忌指着满地尸身道,“白玉城,无方洲,古越派,加上我宋家上至高阳君下至门客弟子十多条性命!我们算个干干净净。”
李逸芝手按在剑上,扫过一张张冷漠的脸,终究松开了。若只是宋家也倒罢了,灵剑道上三十六个名门正派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