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太阳又落下。
日暮的时候,公务室的门再次打开了,是大长老夏尔。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公文批阅出来了一小半。看到了满屋子码得整整齐齐的公文卷轴,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久之後,才跪到了我的桌前,难堪地开口:
“神後陛下,实在……抱歉,我们今天才发现,雷奥殿下又暂时失去联系了。”
坐在雷奥的椅子上,我用手掌抚平桌面上的皇家公文用纸。
“你们尽力了。”
夏尔无言地将额头紧贴在冰冷地面上,向我叩了一个臣子礼。
“起来吧。”我说,抬起手臂,按在左侧高约半米的公文摞上,拍了拍,
“这些文需要紧急办理,请您尽快下发到相关部位,具体注意事项,我已在原文处批注。”
之後,夏尔叫了两个士兵进来,将我审核过的公文一大摞一大摞地搬了出去。
几小时之後,陆陆续续有大臣求见,针对公文上的问题,很诚恳地请教我的意见。讨论後,又心悦诚服地满意而归。
第二天清晨,负责公文的书记官很迟疑地敲开了公务室的门。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怀里抱著满满一沓新奏折。
“放下吧。”我说。
其实,我这样沈浸著处理公务,不是因为我善良、或者有多麽的忧国忧民。
在位时,那成篇累牍的稿子、文件,让我也挺烦。
但是如果几百年来,重复著做一件事情,它就会渗透进你的骨血里头去。
就好像你把一块木头,一直当做是栋梁。用它支撑著整个华厦的兴亡。然後有一天,你把这块木头抽出来,要把它做成一架钢琴。
雨水早就打透了它的纹理,多年的压力早就砸实了它的质地,即使强做成了琴,也发不出来好声,成不了好琴。
花纹刻得再精细也没用。
只有地震了,房塌了,只有这架烂钢琴屹立不倒,救了你一条命之後,你才发现──栋梁是栋梁,不是琴。
就这麽回光返照著骑士王的余热,我代替雷奥,处理了一个星期的公务。
要干的事儿太多,做到最後,都成了机械似的运转,墨水瓶里的墨水一茬一茬地被岩塔法注满。
写著写著,一柄泛著凉雾的银勺凑到了我的唇边。
毫无意识地张开嘴,银勺就轻贴上我的下唇,送进我嘴里一口沁凉的冰水。
耐心地等我咽下以後,很快银勺又舀了下一勺,凑到了我嘴边,让我一口一口的啜饮。
我花了挺长的时间,才从公文的内容中拔出来,反应过来──凭空出现的这一口一口水,虽然好喝,但是挺诡异的。
从卷宗上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一对饱满而轻轻弹跳的rǔ_fáng。
愣了一下,我将视线礼貌地从这对丰乳上抽离,向左看去。
──又看到了另外一对半罩杯文胸拢住的雪白胸部。
“……”
稳妥起见,我拔直身躯,向後仰靠过去,很快地,後脑勺就碰到了一对柔软的肉质,丰腴而肥美的隆起极富弹性地被我的头压得微微有些变形,激起层层乳波荡漾不休。
“……”枕在这样珍贵的枕头上,凝滞了片刻。我抬眼,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毫无情趣可言的公务室里,已经填满了各色美女。起码有七八十个人。
在我沈浸於工作中的同时,她们屏著气,睁著猫一样又圆又亮的眼睛,一声也不吭地看著我。
聚在我的身边,躺在我的桌上,趴在我的脚下,站在我的身後,坐在……我的腿上。
甜美的女性芬芳充满了整个房间。
注视著她们向上注视我的眼睛,感受到女性特有的丰腴臀部和大腿紧贴著我的大腿。
我停了一会儿,说:
“怎麽了。”
她们齐齐地摇了摇头,乳波荡漾。
“你们是雷奥的後妃。”
她们齐齐地点了点头,乳波荡漾。
还挺好认的。雷奥喜欢温顺、胸大、不是青色头发的女人。
──也就是跟我彻底相反的生物。
我想得出她们为什麽会来这里,雷奥连续一个多月在外打仗,好不容易回来,又不知所踪──她们是来逮人的。
“雷奥不在这里。”我对她们说。
她们还是齐齐点著头,却仍然不说话,好像舌头被猫叼走了一般。只是睁大眼睛看著我,睫毛又长又卷。
她们看我看得这麽仔细,让我又再次问了一遍:
“怎麽了。”
这次她们连头都不摇了,坐在我腿上的女人用一柄银勺在一口银杯中舀满了一匙水,凑到了我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