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浆不错吧?”白晋问喝了一口豆浆的张掌柜道。
张掌柜默默将剩下的豆浆喝完,抹了抹嘴。“还行。”
“那尝尝新炒出来的豆渣饭。”白晋将一碗豆渣饭递给张掌柜,这些豆渣饭是孟三在白晋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孟三用来炒豆渣的厨具是陶锅,白晋当然不会让他用铁锅,就让他们多坏几个陶锅吧,他才不会告诉他们铁锅更好用。
张掌柜又默默吃完了一碗豆渣饭。
“怎么样,张掌柜花这钱值吧?以后掌柜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张掌柜轻哼一声,压下心中微微的喜意。“最好如此。”如若卖得不好,他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你就这样把方子卖给他了?”待张掌柜走后,醢稷有点可惜道,对于他们这些手艺人来说,有时候一个方子就可以传给后代,够后人吃几代的了。
白晋倒也无所谓。“这些只是简单的,就算我不说,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能琢磨出来,道不如现在卖了。”白晋一点也不敢小瞧古代人的智慧,尤其是春秋战国,那可是百家争鸣,群雄并起的时代啊。
“那为何是张掌柜?此人心胸狭窄,并非君子。”
“他既然把钱送上门来了,哪有拒收之理?况且--”白晋踢了踢煮好的豆浆,“还有免费的劳力用。”
醢稷无语失笑,摇了摇头,这个小君子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多心眼呢?
枝繁叶茂的大樟树上蝉鸣声阵阵,一叶荷瓣从枝头飘落,落于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已到夏末,池塘里的荷花渐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鼓囊囊的莲蓬,亭亭然立于水面。在断断续续的蝉鸣声中夹杂着从屋子里不断传出的捶打声。
聂山用布斤抹了抹汗湿的脸颊,他身上的肌肉因长时间靠近火炉而变得通红,他用铁夹夹起用火淬过的剑胚放进冷水中定型,附合规格的就放到一边。
“二兄,喝口水先歇一歇吧。”晋平递过来一大碗水。
聂山仰首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笑道:“这时候还真怀念小兄弟动作的冻豆浆啊。”
晋平笑了笑,他这位二兄,一直都惦记着那位小兄弟做的菜呐。他给聂山再添了一碗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二兄,你说的那位小兄弟,果真要来么?”
“当然了,他说今日便来。”聂山朝门外看了看,“应该日中时分差不多就来了吧?我已经叫园叟注意着了。希望他哺食前能来,如此今日我们的哺食便有着落了。”
晋平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唉,这舌头还真给他们养刁了。没有了庖乙和白晋,最近的饭菜都难以下咽啊。白晋能来,他们的肠胃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苏师兄,你回去转告先生,待此处事了,我们便回谷里,让他不用担心。”白晋摸了摸狩女柔软的发顶道。
“那好,小师弟你定要多多保重。”孙宾再三叮嘱,想了想,把自己腰间的佩剑解下,“这剑你就先拿着防身。”
白晋并没有接,他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现在有自己的刀了。”他拍了拍用牛皮包着,挂在腰间的厨师刀。这种厨刀长约四十厘米左右,比较容易携带。若是菜刀则比较重了,随身挂在腰间恐怕连腰带都会扯下来。
孙宾拗不过白晋,只好作罢,再三叮嘱过后才背起竹筐离开。
白晋目送孙宾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擦了擦额角的汗,以前怎么没发现孙宾也有唠叨的一面呢?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然一通电话打回鬼谷就可以了,不用孙师兄去传信。
|“醢老丈,待会我们去聂山家,老丈是否也一道前去?”白晋问。
“不去了。”醢稷摆了摆手,“我还是在留在家,把那些酱油再晒一晒。不过你们两个小孩子独自上路不太方便,我带着你们去吧。”两个小孩子若没有大人陪同,正是人贩子眼中的肥羊,这个世代,哪有表面上看到的祥和。
白晋本想拒绝,但为了让醢稷放心,还是同意了,反正来回不太远,不会耽误返城的时间。于是三人便一同上路。
待他们走后,巷子的另一头才出现一个人,正是时刻留意着白晋的方丙。他望着白晋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低语道:“竟是去铜匠家里么?”他听得这消息,连忙回去禀报大掌柜。
“又是大树村的铜匠家?”大管事听罢,沉吟了一下道。这铜匠家到底有什么玄机,竟然能吸引到一个又一个优秀的庖人?
方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管事的脸色,思索再三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上次辛管事去请了他们家的庖人,这次又去请,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能有什么不满,我这是给他们送富贵去了,那帮贱民,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吧。这些金都够买几十个奴隶了。”大管事用手敲了敲木案,不满道。七国之间时有开战,战败一方的俘虏往往都会被卖作奴隶,比起坑杀,这已经是较好的结果了。
听出了大管事声音中的不耐,方丙识相地闭上了嘴。上次那个好像最后并不想去,最后是家主动用了一些手段才送去了新郑。不过之后也没有什么人敢上门来闹,这次若如此做,应该也无事。几个铜匠而已,还敢奈何方家不成?
大管事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击在木案上,方姬怀胎已有几月,方家上下现在都不惜代价要保住方姬肚子里的孩子。美人如花易凋零,韩王后宫美人水一样的进来,现在不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