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发不出声音，他也动不了。

看到佐助近乎崩溃的眼泪，鸣人觉得自己仿佛与佐助重叠了，若不然为何心会那么痛，又那么苦。

『只有被所有人认可的人才是火影……』

『鸣人，佐助就交给你了……』

『无论将来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永远深爱着你。』

鼬与佐助和他的对话徘徊在鸣人的脑海。

佐助选择杀了自己，但是以他当时的身体状态又要如何去应付剩下来的那些忍者？木叶、其他忍村，以及整个忍者世界，佐助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他们甚至或许还会以复仇之名追杀他、以复仇之名利用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鸣人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他想要见到佐助。

原本动不了的身体忽然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鸣人猛然睁开眼，看到一片狼藉的周围，他立刻想要站起身，但却意外的撞上一堵肉墙。

“啊……痛痛痛……”鸣人捂住额头，倒抽了一口气。

“白痴，不想死的话别乱动。”佐助冷漠的警告道。

听到佐助的声音，捂着额头的鸣人眨了眨眼睛。他重新抬起头，视线茫然的望着四周，感觉到自己双手下独属于人类的体温，鸣人这才发现佐助竟被自己抱在了怀里，而他们此时都坐在了水中。

“终于醒过来了吗……”佐助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鸣人。

“好痛……”鸣人听佐助的话，不敢动弹，之前一直被屏蔽的痛觉以放大的形式回馈给了他的身体。身体里的骨头肯定已经错位了，但是看着心跳与呼吸都正常的佐助，空洞以及麻木的心脏顿时像活了过来，即使身体再痛，鸣人的嘴角还是不受克制的弯起。

鸣人的身体在颤抖，佐助感觉的到。

这是佐助第一次与亲人以外的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听到鸣人断断续续的笑声，佐助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管是你还是我，再乱动的话，肋骨就会插入肺，然后因为内部出血过多而死。”

佐助还活着与劫后余生的侥幸让鸣人的心情多少有些兴奋，而听到佐助的话，鸣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两人都恢复了沉默。

“鸣人……不惜让自己变成这样也要阻止我，这是为什么呢？”佐助先开了口。

“……”佐助的话让鸣人下意识的抓紧了佐助身前的衣服。

“我……堕入黑暗并舍弃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力量！不管是谁，都应该会想跟我这样的人斩断羁绊吧……但是，你坚决不肯跟我断绝羁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惜一切要和我扯上关系，这是为什么？”

这样的问题鸣人不是第一次听到佐助这么问。

鸣人下意识的回道，“身体不能动所以这次又轮到用嘴来说个不停吗？你应该明白的吧……”

“好了，快回答我！！”佐助的声音有些迫切。

鸣人对上佐助的视线，看到那只眼睛中的执着，想到佐助之前的话，他想都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佐助有片刻的沉默，他承认鸣人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定义的朋友与鸣人所定义的朋友不太一样。佐助再次看向鸣人，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与过去一样，用坚定且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莫名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让佐助没有办法再继续与鸣人对视下去。

佐助收回自己的视线，比起之前故作冷漠的声音，此刻他的话更像是单纯的在向鸣人提问。

“我以前也曾听你这么说过，对你而言，朋友……究竟是什么？”

这次轮到鸣人沉默了。

鸣人回想了之前看到的记忆画面，又回想了追着佐助的这些年，他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你让我给你解释，但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鸣人的视线投向初代火影与宇智波斑的雕像，他声音缓慢地将自己内心的感受告诉了佐助，“只是看着背负沉重的东西乱来的你，总觉得心好痛……很痛很痛，我真的没办法置之不理！”

冰冷的水流让两人的体温都处于偏低的位置，然而此时佐助却觉得身体莫名的热了起来。

尤其是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