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了点,关键时候还是挺男人的,尤其是得知罗羽婧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差点就要冲到医院里痛扁阿奇一顿。罗进枫赶紧拦住他,说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需要他出庭作证,这会儿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而,证据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而且这样的事本来就是七嘴八舌的说不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姜雪急得不行,和罗进枫商量着给阿奇塞点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罗进枫摇了摇头:“妈,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已经不是阿奇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了。”
“那我总不能看着婧婧坐牢吧?!”姜雪的脸憋得通红,指着罗进枫的鼻子骂,“我早就说了找回婧婧不是好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偏偏和周言那个不安好心的小子搅和在一起,送她去警|察局!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妹妹才安心啊?!”
姜雪说话的腔调一贯的尖锐刻薄,罗进枫习惯了在母亲面前俯首帖耳,他的头先是低垂着,随后随着她后面越来越激动的话语,慢慢地抬起来。
罗进枫的眼底,一片猩红:“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好像刹那间,他又变回了当年男孩,习惯沉默而自卑,总是在忍让,从来学不会挺起自己的胸膛。
姜雪烦躁地挥挥手:“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说你这么大个人有什么用!你妹妹出事,你有帮什么忙吗?!”
罗进枫沉默了片刻,压着声音说:“这几年来,婧婧闯过多少次祸,哪次不是我出面解决的?为了这次这件事,我已经多久没有上班了你知道吗?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我连肉肉都没有心思顾得上!为什么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我做了多少事,我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罗进忱和罗羽婧?!”
他第一次这样和姜雪说话,姜雪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意外,她想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是这个家的主宰,除了罗羽婧时不时作作妖,没人会这样反驳和质疑他。况且那个人是罗进枫,整个家里最循规蹈矩的、对她说一不二的罗进枫。
罗进枫看上去很生气,臭着一张脸,几乎是摔门出去的。从厨房端着茶水出来的小娟愣愣地看着呆站在原地,又气又急的姜雪,不知所措:“没……没什么事吧?”
夏静闻声抱着肉肉匆匆地走下楼梯,一面望着门口,一面问:“进枫怎么了?我刚在窗口叫他他头也没回……”
“神经病犯了。”姜雪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黑着一张脸走回了房间。
夏静偷偷把小娟拉到厨房,压低声音问:“刚才妈和进枫吵架了?”
小娟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好像是吧。老太太好像怪先生没照看好小姐,先生突然就不高兴了。”
以前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回,罗进枫每次都是忍气吞声的。夏静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于到了那个临界点了吗?
不久后,她给罗进枫打了电话,语音提示他已经关机了。她焦灼地等了好久,拼命打电话,仍旧没有打通。夏静有些着急了,便想去姜雪房间里找她,还没等到敲门,房门就自己开了。姜雪第一句话就是:“罗进枫去哪了?”
夏静意外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他就这么走了,也没去医院看婧婧!现在警|察又去了医院!还和那个小流|氓碰上了!”姜雪气急败坏地吼,一把推开夏静,“滚滚滚!我自己去!”
周言接到夏静电话的时候,正和韩铮在外面吃午餐。韩铮眼见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别急,我马上去医院。”
韩铮喝了口水,看着他问:“怎么了?”
周言三言两语复述了一遍夏静的话,刚想站起来,韩铮却伸手拦住他:“你别去了。”
周言一愣。
“罗进枫和姜雪吵架是他们的家事。你又不是罗家的人,去操那份心干什么?现在罗羽婧也已经找回来了,你没必要再把不属于自己的事揽上身。”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桌子,“特别是,你现在自顾不暇。”
“阿姨她身体不好。”周言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他望向韩铮的眼神,干净而透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时候,韩铮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看着他说:“我不想再为这种事情吵架了。你刚才和我说过,怀疑罗羽婧有精神疾病。如果后面的检查能证明,那这件事又有转机。我相信你会没事,罗羽婧也是。所以你现在只需要躲得远远的,所有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和罗家可以像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周言沉默地低着头,好久都没有言语。
韩铮死死地盯着他,时间,好像忽然变得漫长而凝滞。
他突然笑了声:“还是说其实你已经舍不得了?你又开始想回到那座牢笼里了对不对?”
周言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我放不下。这么多年来,我内心深处,一直都想有个家。”
“你要家是吧?我可以给你啊!”韩铮此时怒不可遏,也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抬高了声音对着他吼,“我们去注册!我们去美国、加拿大、新西兰,或者你喜欢北欧?那就去挪威、丹麦、冰岛?你他妈不就是害怕一个人吗?没有安全感吗?我给你!只要你不折腾自己,你想要什么,我统统给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那种隐秘的直觉总在不经意间蚕食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