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乙衡气怒道:“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弄死阎罗这老王八!杨天择不过想跟他抱团取巧,那我便散了巢会,看他杨天择能抱得住谁!”
蒋呈衍摇摇头:“没了巢会,也还会有别的势力去捧巡捕房的臭脚。若我束之高阁,总有一天不堪其扰。要想清静过日子,我又不想俯首低就去凑杨天择,那就只有让他们祸起萧墙,内讧解体了。”
杜乙衡道:“三哥要怎么做?”
蒋呈衍道:“具体的细节,我要再想想。今天先这样吧,我一会儿还要去银行。改天喊锡林一起,我再与你们商讨。”
说罢起身下楼,坐车去了。
晚上蒋呈衍回到府上,将近十来点钟。时节已过立秋,正是在秋老虎的余夏天气,白天虽然热,晚上却凉风习习,让人觉得凉爽多了。
慕冰辞用了饭洗了澡,在书房等蒋呈衍。一听到花园里的汽车声音,知道蒋呈衍回来了,便跑到楼梯拐角地方藏着,等蒋呈衍换了鞋上楼,准备吓他一大跳。不想蒋呈衍的脚步声听着上楼,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慕冰辞讷讷想着怎么回事,忽然听到蒋呈衍带笑的声音:“这楼梯上,怎么有只兔子?”
慕冰辞听了一愣,扭头看了看身后,哪来的什么兔子。冷不防被人一把推到墙角,捏住了下巴一顿深吻。那人咬着耳朵轻笑低语:“你这傻兔子,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了——”
慕冰辞被吻得腿都软了,又担心被家里佣人看到,忙不迭推开蒋呈衍:“你这个流氓猹,一身的臭汗,快些走开。”
蒋呈衍也不为难他,两人一径上楼。蒋呈衍去洗澡换了衣服,对慕冰辞道:“今天我回来晚了,本想着你肯定睡了。却怎么还在活蹦乱跳的?”
慕冰辞道:“我睡不着。”
蒋呈衍走过来把他拽进怀里抱住,道:“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慕冰辞哼道:“你想得美。我是在想阿姐,一个是阿姐这几日就要生了,我想我还是去陪着她放心一些。可我又想到前些日子阿姐说的那个事,那个汪小姐——万一你到时候真的能看上她,那我——我会抽死你的。”
蒋呈衍笑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朝秦暮楚不是个东西。我既然看上了你,又哪来多余的眼睛去看上什么汪小姐喵小姐?你可用不着抽死我,哪天你不要了我,我自己就能疼死,没的你废那个心。”
把慕冰辞横抱起来扔到床上,倾身压上去,抱着慕冰辞在床上翻了一圈,滚作一团。慕冰辞一手推着他道:“我看你这个人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什么话都由得你漫天胡扯。我难道就长在你心里面了,随便一走,你就能疼死?”
蒋呈衍一手扯开了他薄绸睡衣,从他脖子里往下亲到胸口:“你自己来勾的我,哪能就这么让你走了。你且问问这上海的人,我是能做亏本生意的么?”
压着慕冰辞扯了长裤,轻车熟路厮磨起来。两人的情热甜蜜,如开在屋外的桂花香味。
第28章 cer (28)
自阎罗在大运码头闹了个笑话之后,倒也一时安分。杜乙衡记得蒋呈衍说过要对付阎罗,然等了几日都不见蒋呈衍有下一步指示,琢磨蒋呈衍大概是有另外打算,就吩咐秦淮看好码头不出乱子,也暂时按兵不动。
没过几日,慕沁雪产下一名小女娃,把慕冰辞高兴得跟自己做了爸爸一般。一大早听说了这事,从床上蹦起来就赶到西洋教会医院去看望姐姐。蒋呈衍陪着他一同去了趟医院,慕冰辞见了刚出生的小娃娃,喜欢得团团转,偏又不能抱,在旁边探头探脑地,偶尔耐不住伸了手指轻轻戳一下小娃的脸蛋,样子滑稽可爱极了。
慕冰辞虽高兴不能自抑,但慕沁雪母女需要休息,教会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又极短,为的卫生起见,要是换了别人,这时候都是拦在门外不让进的。亏得慕冰辞来,是慕沁雪特许了,护工才让放进去。病房到底不好久留,慕冰辞只好万分惦记地被护工请出了医院。只说等姐姐回家了再去探视,这才跟蒋呈衍离开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离饭点还有些早。慕冰辞本以为蒋呈衍要如往日一般,去公司里忙上一天。没想到刚上了车,蒋呈衍对司机说:“我们吃了饭去看电影,你就开到电影院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我们随便吃一点。”
慕冰辞啧啧称奇:“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做了舅舅高兴,你却由着什么名头来庆祝?居然连班都不上了,要陪我去看电影。”
蒋呈衍道:“我比真正上班那些人可惨得多了,连年无休,我今天偏不想上班,难道我还不能自己给自己放个假了?”说着又凑到慕冰辞耳边,低声道:“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做些什么浪漫的事,这要找什么由头?”
这后一句话听得慕冰辞耳朵一热,心里又甜又软,却碍于司机在旁,不好多说什么。暗地里拿手指与蒋呈衍十指交缠,作势把头扭向窗外看街景。
车子开到北四川路电影院门口,街对面就有两家颇有格调的餐馆,中西式都有。蒋呈衍带慕冰辞进了一家装修讲究的西餐馆,找了个视角好的位置,坐下来点单吃饭。
等上菜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褐发老外,看着年纪有五十来岁了,却臂弯里带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华人女子,亲密无间地到最角落的席位用餐。那女子长旗袍衬得体态姣好,虽然打扮成熟,身上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