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天香有些泄气。
“若只是防腐的问题,老朽倒是有个法子,”宋长庚微眯着的眼倏然一亮,“来,程家姑娘,我给你看一套器具。”
宋长庚兴致勃勃地带着程青玉进房摆弄起了他这几日组装起来的蒸馏机器,这是口外察哈尔部提纯烈酒的器具。
冯素贞和天香不去打扰,便安静地在院子里候着。
此时单世文打怀来卫所回来,他借的一身军服偏大,穿在他精瘦的身上活像套了个口袋。一进门,看到院子里只有天香二人,他立时 露出了一脸苦相:“公主、驸马爷,碰到的是硬点子,我这只小蚂蚁啃不下来。我哥回来直问我,我瞒不住我哥了,只好把公主的身份告诉了我哥,他现在就在门口。”
一个高大健壮的武装男子阔步进了小院,他面目与单世文有七八分相似,却带着精悍的行伍气息,面容满被棱角,令人过目难忘。
“下官怀来卫都指挥使单世武,参见公主、驸马。”他并未下跪,只是深施一礼。
冯素贞道:“单都督,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先紧着眼前的事吧。”
单世武点头,便将方才的讯问结果一一道来。
原来那师爷身份不一般,乃是宣大总督顾承恩的妻弟,仗着姐夫在军中谋了主簿一职。
顾承恩啊,是前世靠着短短五年平了察哈尔部,又在皇兄登基之后十年东征踏平辽东后被皇侄敕封为镇国公的一大猛将。眼下正是他被父皇压制,夺了兵权却担着养兵之责蛰守西关的时节。
父皇给哥哥还真是留了不少官儿。
可纵然天香有着前世的经验,也不可能连这样一个臣子的小舅子的生平都记得。
这下,天香也沉吟起来。这人是这样一个身份,顾承恩是封疆大吏,自然不能轻易动他身边的人。只要这小舅子一口咬死自己的债券毫无问题,明面上也确实查不出什么区别来,若仅仅靠着墨工的鉴别取证,大大地抹了顾承恩的面子不说,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
难不成还真的扣着他半年等那墨迹消失来验证么?
不说顾承恩有没有这个耐心,天香自己也是没这个闲工夫的。
“他当初敢这么做,除了仗着军方身份,也是仗着此事验证之难,”单世武感慨,“为今之计,也只能靠着公主作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