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亭台楼阁数个,芙水阁比起其他楼阁显得更是冷清雅
眼瞧着背对我的红发少年,他始终沉溺在哀戚中,我上楼时木梯发出的吱呀声也没能打扰到他。仅是面具无意露出的侧面,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的容颜,纤长的睫毛下,丹凤勾勒,红发随风微飘,朱唇微启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死很简单,你从那儿跳下去便可一了百了。”我淡淡开口,瞧见他身影猛然一震。
寂静随着戛然而止的乐声出现,他始终背对着我,良久缓缓开口:“若生无可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声音如人一般美得不言而喻,令人迷往,“倘使可恋的,死了也再无感知。活着就有无限机遇,不到最后何要轻言放弃。”
“对你而言,也许很简单。于我……不过是每日形骸活着罢了。有谁会在意我的生死,从来都没有。”眼眸泫然道,他嘴角有着苦笑得讥嘲。
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我却有些失常。可怜同情甚至更多,自闻他繁杂的乐声起,就多了一分在意。我摘下玉扳指轻放在隔开我与他的楠木桌上。平然的说道:“那就此刻起就有个素未相识的我,关心你的生死。往后如若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皇城王府,只要带着这枚扳指,就必能找到我。到时我定为你找到活的意义。”
我有些失望,本满心期待他会回头,直到最后一阶木梯失去他的身形,他依然没回头。我自嘲的浅笑,不再留恋。出了芙水阁我正打算离去,突然急促声传来,“你叫什么?”旋即而来的是一声轻啊声,我关切的回头恰接到他滑落的面具。镜月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
“离……离开的离。”我莞尔回道,将他面具轻放在院内石桌上,不再留恋的离开,既然要离开又何必留名。本就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我的关心在意已经过多了。
厢内烛火依旧,寻思禅散着微湿长发,手撑着头浅眠。我没舍得扰醒他,手掌隔着些距离用内力弄干他湿发。眼瞧他这般睡得不舒服,我小心将到抱起,倒坏事弄醒了他。
睡意朦胧间,他耷拉着双眸瞅着窗外,“回来的可早。”
“夜半有人等我,我又怎舍得在外寻欢不归。”
他闻之笑吟吟,“我可不怕你不回,只是好奇对方竟无留你之意?”
我抓住他在我胸口肆意的右手,甚喜他这般娇嗔的模样,“我与他只是远隔相谈,皆无非分之想,更无不雅之举。留我又何意?”
寻思禅好奇的启口:“哦?当真貌若无盐,竟让你撇下他急急而归,连近身交谈都嫌弃。”
我直道:“我只能说传闻不虚。”
寻思禅直直盯着我,眼底有转瞬即逝的醋意,之后就是一片平静,静如一滩深井。对他的妒意我不以为然中有些幸喜,自始至终他对我的情意我都是有怀疑的,今日得见他在乎的神色才想到他多少还是喜欢我的吧。如往常般轻压他的脑袋搁在我怀里,他似是发现异样的瞧我眼,眼眸里有着迷惑与忧虑。终究他没说任何话,不过在我用指风探灭烛火同时听到低低一声喟叹。
对于寻思禅常年如一的早起我颇为佩服,我勤勉都是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而他和影则完全不是如此。只要我需要他们都能时刻完美的站在我身前,换做过去我必是非常满意,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而今我倒希望他们能慵懒些。
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我不急不缓的说:“你忙了一早上倒是不累?陪我一同进早膳如何。”
寻思禅浅笑点头,速速处理完仅剩的活儿,方坐我身边抿茶,打趣道:“累倒是累,就当忙中取乐。话又说来,这活我倘若不管,那我俩哪还走的成。”
听他的叨嗑话我倒觉得有半分理在内,换做我收拾的话,必然是弄得一团糟,恼火了讲不准包裹直接扔了,省的见到心烦。
“我最近纵得你挖苦功夫愈发见长了。”我瞟了眼门外的身影,冷笑道:“贵府的规矩就是躲屋外鬼祟窥听吗?”
门外的人顷刻哆嗦了下,“我见现下尚早,怕两位公子还未起身。没敢打扰。”
清婉的声音如微风拂过耳边,仅数语之谈我已然是熟悉,心下一惊。一改方才的口气,“哪还早了?你找我们有事?”
“我是来送早膳的,”红发少年将托盘轻放在桌上,微屈身有板有眼地开口:“还有什么需要吗?”
寻思禅定神看着他,淡淡开口:“贵庄想的甚是周到。”他信手捻取碟中糕点送入嘴中,“能否帮我们准备些干粮,以便我们路上食用。”
轩弈尘应声而退,自始至终都淡然沉静,似是昨晚的相遇只是南柯一梦罢了。对于他的反应我有瞬间的吃苦感,同样刹那就被抛之脑后。纷乱世间,陌路人又岂止我与他,相处数日的池羽亦不知在何方。
第18章 散乱军心
直到离去我没再看到轩弈尘的身影,他既有意躲我,我也不带任何留恋离开醉香楼。一路的顺畅,不到半日我们就疾驰已赶到军营外。马车还未驶到营门附近,周围放哨军早是警戒状态,与传闻中庸庸无为有霄壤之别。
“站住!没孔副将的命令,谁都不许进营寨。”长矛交叉挡在马匹前,车后更是有警备军阻拦,一时进退两难。
“如果我硬是要闯入呢?仅凭你们几个也想拦阻我?”我闭目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