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太熟悉了,上了第二堂课,就要再重复一次。
田湉坐着没动,安修戎静静站着,讲台下的同学们刚开始安静如鸡,后来便渐渐升腾出议论声。
安修戎用眼神示意田湉:别挣扎了,你这是浪费时间。
田湉用余光瞄了瞄讲台下,不知道这么僵持着,还是重复上一堂课的情节更尴尬。
终于,田湉站起了身。她路过安修戎,眼睛都没斜一下,直楞楞地站在了黑板前。
安修戎抬手的同时,田湉迅速跳高,将上面的黑板拉了下来。
其实不用跳也够得着,田湉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安修戎没有再动作,静静看着她解题。
田湉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题目上,而后皱起了眉。
不同于上一堂课上那道题,这道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是真的不会做。
不用想太多,大脑便给出了失败的指令。
她刚才还跳得挺带劲,结果这会就结结实实地挂黑板上了……
田湉手里的粉笔磨来磨去,终于一扬声:“老师,这题我真不会做。”
安修戎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好的,你回座位吧。”
田湉灰溜溜地回到了助教位置,安修戎对同学们说:“这道超纲题是本周的课外作业,请同学们认真对待。”
超纲?田湉瞬间又挺起了胸。
这堂课结束后,不少人都还有接下来的课程。安修戎很了解学校的时间安排,于是下课时间到了以后,一点都没有拖堂,直接出了教室。
田湉慢悠悠地在座位上收拾,不想让同学们误会得更深刻。
同学们散得很快,田湉唯一熟悉的蒋天蝎在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却在她再抬头的时候,又进了教室。
并且直直地向她走来。
“有事?”田湉问她。
“哼!!!”蒋天蝎的标志语气仿佛很久没听到了。
“说事。”田湉简短地强调。
“安老师在外面等你!”蒋天蝎用吼的。
教室里还有没走掉的同学,此刻听到了动静全都望了过来。
田湉一阵尴尬:“她可能有其他事情呢,没说要等我的。”
“你别装了好吗?”蒋天蝎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加愤怒:“赶紧出去,安老师没那么多时间等人。”
“嘿,我说你。”田湉有些不爽了:“咱俩前两天还好好的,你今天又吃炸药啊。”
“是,我对你好好的。你把我耍着玩!”蒋天蝎手掌拍在桌子上,哐的一声响。
“话说清楚啊!”田湉想起欺骗蒋天蝎的过程,觉得以蒋天蝎掌握的信息不至于窥见真相。
“你……你……”蒋天蝎说了好几个你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脸都憋红了,才小声说出一句:“你真不知道那个内衣贼是谁吗?”
谁啊!我当然知道了!我自己贼喊捉贼啊!
田湉迷茫又震惊地看着她。
蒋天蝎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这次再没踪影,田湉在同学们的注视中出了门。
安修戎果然在等她,走廊直通的小阳台,身板笔直地站着,阳光在她身上洒出炫目的光。
田湉看见她肩上一缕发,想起这头发还是自己早上亲手为她吹干的,绕在心间的别扭便动作迅速地散了去。
只留下满腔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
田湉走向安修戎,没等她走近,安修戎便笑着朝她走过来。
两人间的距离本来就不长,一人三五步便可以触碰到彼此。
安修戎朝她伸出手,田湉警觉地望着她脸上的笑。
安修戎一般不会这样灿烂的笑,课堂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于是即使那只葱玉般的手都递到了她面前,田湉也没有轻举妄动地握上去。
安修戎见她不动,收了收脸上的笑容,问她:“生气了?”
“当然!”田湉赶紧表达自己的不满。
“没关系。”安修戎上前一步捉住田湉的手腕将她的手穿过自己的胳膊:“待会你会更生气。”
田湉心内警铃大作,安修戎却已经强行被挽地拖着她往外走。
大跨步过去不给田湉思考和逃跑的时间,步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安修戎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标准笑容,八颗牙齿,最有亲和力。
安修戎被训练这样的笑已经有了快十年时间,这个表情不管哪个角度都可以得到一张毫无争议的好竞选者照片。
相机的快门声四起,甚至有人在大白天开了闪光灯,在田湉眼前炸开一片模糊的光影。
田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陌生带来的紧张和恐惧让她不自觉地挽紧了安修戎的胳膊。
安修戎脸上的笑容更加令人着迷了,她侧头看向她,因为身高的原因,微微弯了腰贴近田湉的耳边。
在嘈杂混乱的拍照声中,安修戎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和微微的笑意:“现在放松,回家任你处罚。”
回家……处罚……
田湉震惊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脑袋里居然还能如奔马般跑过如此不合时宜的联想。
“笑。”安修戎说:“你笑起来很美。”
田湉弯起唇,在这样的赞扬下不受控制,便笑起来。
快门声更密了,但围在她们四周的人群渐渐散开了一条路。
安修戎带着田湉,步伐轻松地走过这条路,田湉偏头时,看见了中午被她抓住的小青年。
小青年换了相机,一脸激动对着她光明正大地咔咔咔,田湉突然